帶……照片。」文思輕聲說。
他竟這麼下流!我呆住。
「公佈照片,我就身敗名裂,再也混不下去,這個彈丸之地,錯不得。」
「他有什麼條件?」我說。
「叫我離開你,韻娜,他要我離開你,」文思吃力地說,「叫我永遠跟著他,我做不到,我實在不行,我情願死,我……」他激動得很。
醫生過來說:「小姐,他今日情況不穩定,你下午再來吧。」
「文思,你靜一晌,我再來。」
「韻娜……」他淚流滿面,「韻娜——」
醫生一定以為他是為我自殺,很不以為然地暗示我快快離開。
姬娜在門口接我。
我歉意地說:「我一個人不上班,彷佛全世界人也得向我看齊似的。」
「這個時候,說什麼客氣話?」她不以為然。
「我忘記去看看左淑東。」我扶著車門。
「不用了,她已經出院,」姬娜說,「我剛查過。」
「她又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懷疑,「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別管她,來,我們去吃早餐。」
我跟著姬娜走,一點靈魂也沒有,彷如行屍走肉。
「文思會康復吧?」
「身體會,」我說,「精神永不。」
「經驗之談。」她點點頭,「你們打算怎麼樣?」
我茫然不知所措。
「文思的性格太懦弱,對於你來說,會是一個負累,你將為他吃苦。」姬娜說。
我不能趁他最低落的時候一腳踢開他。我說:「他需要朋友。」
「最好能把關係固定在友情上。」
我詫異,「這麼理智的話都不像是你說的。」
「是阿張的意見。」
「我會知道怎麼做。」
「韻娜,你飛機票都買好了。」
「可不是。」但我已經決定不走。
在飯廳坐下,我叫了一碟克戟,把整瓶糖漿都倒在上面,成堆地推入胃口中,那麼甜那麼膩,我忽然覺得充實,一切有了著落。
吃完之後我抹抹嘴站起來。
「你到什麼地方去?」姬娜錯愕地問。
「去找滕海圻。」
「韻娜,你瘋了。」姬娜變色,一把拉住我。
「我沒有瘋,我並不怕他,文思是個有名氣的人,他怕身敗名裂,我無懼。」
姬娜說:「我求求你,韻娜,請你冷靜下來。」
「不,」我很鎮靜地說,「放開我。」我的語氣嚴峻冷漠,姬娜不得不放開我。
我取出角子,用公眾電話打到滕海圻的寫字樓去,連我自己都驚異了,原來我一直記得他的電話號碼,原來自上次查電話簿子到如今,幾個月間,我一直把這幾個數目字刻骨銘心地記著。
來聽電話是他本人。據說現在流行沒有架子,越是第一號人物越要表示親善,以示標新,所以他不經女秘書。
我說:「我是王韻娜。」
他說:「好哇,我也正要找你。」聲音極之惱怒。
「出來談談。」我說。
他冷笑,「約個地方見面如何?」
「好,到文思家裡去,那裡又靜又方便,二十分鐘後見。」我掛上電話。
姬娜在我身後,緊張地看著我。
「我不會有事的,」我握一握她的手,「你放心,」我笑一笑,「別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姿態看牢我。」
我出門叫街車。
他比我先到,已在掏鎖匙,我知道不能在這個關頭示弱,也取出一管鎖匙。
這對他來說,是意外,但他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