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晟是個病號,但沒有一點生病的自覺。他身形有點搖晃,動作也比平時遲緩不少,進了門先是看了下時間。
「很晚了,你餓不餓?」
他說著走向廚房,「我中午做的飯還剩了很多,要吃嗎?」
安言探頭一看。
哪裡是剩飯剩菜,幾盤碟子裡的菜都沒怎麼動過,電飯煲裡的米飯還保著溫,熱氣騰騰的。
安言:「你中午沒吃東西麼?」
「可能吧。」秦旭晟淡淡道,「飯剛做好,我就燒得厲害,直接去了醫院輸液。」
但他做的飯分量不小,兩個人吃也綽綽有餘。
……總不能是算準了他會來,秦旭晟拖著病體做好了飯吧。
安言不餓,可秦旭晟顯然需要吃飯補充下體力,便坐下來陪著吃了點。
吃過飯,安言盡職盡責地找起溫度計,要遵醫囑給秦旭晟測一下體溫。
秦旭晟:「在臥室。」
他慢悠悠站起來,身形晃了晃,安言忙扶了他一把。
秦旭晟幾乎將頭埋在安言的頸間,滾燙的氣息打在細白的肌膚上,引起一片酥麻。
「抱歉,頭有點暈。」
安言咬了下唇:「我扶你過去。」
他艱難地架著人走進臥室,放到床上躺好,想順手拽過被子,床上卻空無一物。
秦旭晟:「毯子在包裡,從醫院帶回來的那條。」
「是不是有點薄,你沒有其他被子嗎?」
安言到客廳沙發上找到毯子,抖開一看才發現,式樣有點過分眼熟——
是他住這裡那幾天,蓋的那條。
從耳尖到脖子的面板開始發燙,安言深吸口氣,假裝沒發現。
他沉默地給秦旭晟蓋上毯子。
然後按照秦旭晟的指示,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到體溫計。和體溫計一起放的是些瓶瓶罐罐,上面寫著安言看不懂的外文。
他瞥了眼,並未留意。
將體溫計遞給秦旭晟後,安言思索起自己晚上怎麼辦。
看秦旭晟的樣子,晚上顯然離不了人。
但他第二天還有早課,也不能不睡——他雖然有心照顧秦旭晟,但不至於到守夜一整晚看著他睡。
安言猶豫道:「我一會兒去隔壁睡,你有事就喊我。」
秦旭晟有氣無力地嘟囔了兩句。
安言沒聽清,他湊近了一些,「你說什麼?」
秦旭晟拍了拍自己身側,他眼眸半闔,看不大清神色,「好人做到底吧,安安。」
「待在這裡陪我。」
安言有一瞬間的恍惚。
自從說開,秦旭晟為了證明他喜歡的是安言,而不是「安安」,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喊他了。
他莫名頭皮發麻。
秦旭晟又道:「我病得很厲害,沒力氣做什麼的。」
安言:「……」
話說到這份上,他不躺下多少有點不相信秦旭晟的意思。
但安言還是選擇了隔壁臥室。
他推開門,就發現相當離譜的事。
客臥的床比主臥還空,別說毯子,連床單枕頭都沒有。
安言去而復返。
秦旭晟不緊不慢道:「忘了說,客臥現在沒辦法睡,我洗了床上四件套,晾在外面,結果被昨天晚上的大雨淋得濕透——」
安言:「……你故意的。」
他要是不睡主臥,就只能睡客廳的皮沙發。
秦旭晟並不否定,他示弱:「陪陪我。」
平時看起來強勢冷硬的人,生起病來也會變得軟弱可憐。
安言心一軟。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