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臉。
沒過多久,雲深旁邊慢條斯理地踱出來一人。
他個頭和雲深一般高,穿白色t恤,黑色籃球褲。大夏天的,籃球場上的男生,大部分都髒著一張臉,可他的臉非常白皙乾淨,就連額角掛的汗水,也像水晶一樣純淨。
他的瞳孔在陽光下呈現瑰麗的琥珀色,眼神飄過來,落在雲嬈臉上,大大方方的,彷彿已經和雲嬈認識了很久。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雲嬈敢抬頭看他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三秒。
靳澤單手卡著腰,淡淡的眼風掃過身旁的兄弟:
“人家就是喜歡足球,你們嚷嚷來嚷嚷去,只會讓人家更煩,然後更討厭籃球。”
雲嬈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
她想抬手擦汗,可是手在足球上蹭了灰,很髒。
只能忍著。
雲嬈這副模樣,落在雲深眼裡,像是嚇傻了,手足無措。
他忽然有點自責,可是又抹不開面道歉,喉結滾了滾,乾巴巴地說:
“咳咳,就,沒別的意思有空來看哥哥打球唄,到時候請你吃冰淇淋。”
“噢喲~”
不明真相的兄弟們,聽到“哥哥”兩字,雞皮疙瘩能掉一地。
雲深一胳膊肘擊過去:“別亂叫。”
後面還有三個字,“這我妹”,但是雲嬈沒給他機會說出口。
“不要。”
她的眼神帶了點倔,“不會來看你打球的。”
她雖然性子悶,臉皮薄,但也不是任他拿捏的軟柿子。
一旦不高興,沒那麼容易哄好。
雲深再服軟:“那不用你看我打球,光請你吃冰淇淋。”
雲嬈:“也不要。”
她準備走了。
走之前,她偷偷看了一眼唯一一個幫她說話的學長,誰曾想,她看到那群學長們圍著雲深,表情怪里怪氣,滿臉的揶揄。
雲嬈腳步一頓,意識到了什麼。
可不能叫他們誤會了。
她的嗓門忽然拔高:“雲深!”
雲深一激靈:“幹嘛?”
“今天中午充飯卡的錢記得還我,不然我就告訴爸媽你拿生活費偷偷買遊戲機。”
一口氣說完了。
雲嬈掐了掐掌心,暗示自己,要勇敢地直視哥哥,不要退縮,因為他活該。
雲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眼皮一褶,忽地氣笑了:
“你你給我過來。”
“這是你妹啊?”
靳澤看一眼雲嬈,又看一眼氣急敗壞的雲深,唇角翹起來,不動聲色地向前伸一腳,
“你什麼毛病,妹妹這麼漂亮,你還想家暴不成?”
雲深被他絆的踉蹌一下,身子歪斜,高大張狂的哥哥形象有了一瞬間的坍塌。
他也不是吃素的,回手就扭住了靳澤的胳膊:
“狗澤,絆你爸爸?”
“狗深,敢抓你爸爸手?不怕你媽打你?”
“我操|你”
“你他媽”
場面立刻陷入混亂。
雲嬈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一動不動。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所以當場石化在原地。
他們倆?就這麼?打起來了?
雲嬈從小到大語文就很好,可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倆人一面稱呼對方為狗,一面又爭著搶著當狗爸爸,為此還要幹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