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怎麼樣?他回眸,朝陳竹一笑,不是想買個籃球麼,自己挑。
陳竹看著徐蘭庭手上限量版的斯伯丁,抿抿唇,沒有說話。
不喜歡?徐蘭庭嘖了一聲。像徐蘭庭這種大少爺,就算再紳士,也不過是出於家教涵養,對小情兒的耐心素來有限。
見陳竹興致缺缺,徐蘭庭也沒了興致。甚至有些不被領情的不爽。
不知怎的,在國外的那幾天,陳竹買不到籃球的小可憐模樣勾得他惦記了好幾天。
於是,徐蘭庭一回國就特意包了場子,想著哄哄自家小朋友。
不曾想,徐大少爺也有被人掃面子的一天。
這款呢?徐蘭庭耐著性子,勾著陳竹的肩膀將人帶到跟前,哄他,那二百多的質量可沒有這個好。聽話,買個貴點兒的,還能多玩兒幾年,還划算。是不是?
陳竹木著臉,沒有說話。
嘖。徐蘭庭失去了耐心,鬆開人,抱著胳膊往前走。
陳竹則似一條影子般,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長久的沉默橫在兩人之間,似一條天塹。
路過商城巨大的廣告牌時,陳竹瞥見了自己那雙洗得發白的,破破爛爛的帆布鞋。
廣告牌上的明星穿得光鮮亮麗,擺著不羈叛逆的造型,旁邊閃耀著幾個大字年輕,就是這個範兒。
陳竹看著自己粘滿了502,甚至鞋底都鼓起來的帆布鞋,抿了抿唇。
第4章
再次回到那個櫥窗前時,架子上擺了很久的籃球,已經不見。
嘿,這不巧了麼,剛給一小孩兒買走咯。老闆岔著腿坐在風扇底下,笑說,你小子,三天兩頭往這兒瞅,打量我不知道呢?可惜,那球兒是最後一個,剛剛人小兩口買走給孩子當生日禮物咯。
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兒,陳竹禮貌地道了聲謝,抬腳走出了店子。
買走了啊,生日禮物那小孩兒,該挺開心呢吧。
少年的唇抿成一條線,繃著臉,沒有露出一絲失落。
挺好,陳竹想,不用瞎惦記了。
回到家,按部就班地刷題刷試卷,做飯,打掃衛生。
夏夜的風吹得人燥熱不已,陳竹將陳舊的風扇葉子拆下來,一片片洗乾淨,噴上點兒花露水。
老舊的風扇吱呀作響,帶著涼意,徐徐吹在陳竹臉上。
一個人在家,陳竹便光著膀子,坐在小板凳上,對著老舊的風扇背英語範文。
dear mingmi
b wi射s for you
錯了。男人低醇圓潤的發音,輕輕擦過少年的耳朵,這兒,用tob wi射s to you。
陳竹閉了閉眼,聽著老舊的風扇吱呀吱呀,卻陷入了徐蘭庭柔情蜜意的的魔障之中。
苦澀的菸草味、潮溼昏暗的房間、低聲的、斷斷續續的吟誦。
we are made oh what we toud 色e啊男人的聲音輕而沙啞,隱匿在床板的吱呀聲中,神秘地、沉醉地、隱秘地勾著人,沉淪在這潮溼的夏夜。
,輕點,嗯
陳竹睜開眼,抬手將風力調到最大。
熱風打在他溫熱的眼皮上。冷靜下來,陳竹便看清徐蘭庭溫柔表象下的殘忍。
男人笑著,眉眼那樣深邃,那樣好看,眼底卻是戲謔。
成,隨你喜歡。他抬手,漫不經心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兒,今兒不陪你了。走,送你回家。
陳竹不要他的施捨,徐蘭庭便也不要他的陪伴。
畢竟,上趕著陪徐蘭庭的人多如過江之鯽。聽話的,懂事兒的,熱情的,會來事兒的。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