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不足徐蘭庭這才流露出一絲遲疑。他知道,陳文國是個正直的人,任何凌駕於法律和道德之上的事兒,這位老人都不會接受。
哼。陳文國緩緩喝了口水,當年你的所作所為,一句證據不足就揭過?
徐蘭庭喉頭一緊,正想說話,陳文國卻出聲:要不是這次你拼了命救了竹兒想到陳竹差點兒喪命,陳文國頓了頓,依舊後怕得脊背發寒。
不是我救了他,徐蘭庭緩聲說,似乎也不敢回憶那晚的種種,是他救了我。
陳竹活著,徐蘭庭才能活著。
若陳竹不在人間,于徐蘭庭而言,這人間便是煉獄。
陳文國深深看了徐蘭庭一眼,隨後,終於端起徐蘭庭倒的茶,淺淺抿了一口。
徐蘭庭緊握的手終於鬆了鬆。
飯菜上桌,陳文國沒有再多說什麼,一頓飯吃得倒也算平靜。
吃過飯後,徐蘭庭開車將陳文國送到了酒店樓下,照顧您的人是我的助理,您有什麼事兒都可以吩咐他。
徐蘭庭想了想,又說:如果您願意的話,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陳文國沉默著下了車,又眼見徐蘭庭對那個小年輕助理吩咐了許多事兒。
就連酒店熱水的溫度不能太高,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一一交代妥當。
徐蘭庭安排好一切,朝陳文國微微一笑,爺爺,我就不留下來陪您了,陳竹晚上還要工作,我要是不去盯著他,他估計又得忙活到天亮。
陳文國看了他半晌,眼神尖銳得像是要穿透徐蘭庭的表象,看見男人深藏的內心。
竹兒是個心善的,陳文國忽然說,你做過的那些事兒,他放得下,但是作為竹兒的家人,你叫我怎麼放得下?
徐蘭庭笑意一斂,微微垂眸。
柺棍揚起,不輕不重地甩在徐蘭庭腿上,陳文國板著臉,冷冰冰地說:混蛋小子,下回
陳文國頓了頓,冷哼一聲,沒得下回。這輩子,你要是再敢糟蹋竹兒,我就是閉了眼也不會放過你。
徐蘭庭一時啞聲,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您身體康健,一定長命百歲。
哼,陳文國一向不服老,聽他這麼一說,眼裡神采奕奕,那是,怎麼也得看著竹兒成了家,立了業。
謝謝,徐蘭庭說,爺爺。
陳文國拄著柺杖,擺擺手,朝酒店走去,得了,能應付了我這個老傢伙也不容易,你走吧。
看著陳文國老邁卻依舊不服老似地,挺得筆直的脊樑,徐蘭庭終於明白,陳竹那一身風骨是從何而來。
陳竹出院後不久,陳文國就唸叨著地裡的活兒不肯再多留。
將人送上車後,陳竹回頭看著身後站得恭恭敬敬的男人,不禁一笑。
感情擱那兒站軍姿呢。陳竹笑著說:行了,少裝相。
徐蘭庭攬過陳竹的肩,這不是得給咱爺爺留個好印象
嗯?陳竹笑說,什麼時候成了咱爺爺?陳文國沒揍他都算是性情大變,陳竹可不指望爺爺能接受徐蘭庭這麼個混蛋。
自然,徐蘭庭挨的那一柺棍陳竹是不知道的。徐蘭庭狀似深思了一會兒,而後開口:或許,是看我愛你愛得要死要活,心軟了?
咳陳竹看了看車站四周來來往往的人,打算跟身邊這個厚臉皮的傢伙保持一段距離。
徐蘭庭卻跟上來,甚至為非作歹地攬住了陳竹的肩,阿竹,今晚不用睡醫院
我有地方去,陳竹一眼看穿了徐蘭庭那點兒小算盤,就在老房子裡住幾晚。
貧困縣受災的地區正在重建,正是支援的時候,陳竹沒有久留在京城的打算,一心一意想回去幫忙。
徐蘭庭盯著陳竹看了一會兒,男人的眼窩本就帶著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