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恢復記憶之後,他的確沒辦法和之前無知無畏的小龍一般,毫無芥蒂與距離的親近懷璧這個兄長。
包括雪姬和龍君青堯。
他心理上,還是和麒麟宮的兄長更親近一些。麒麟王夫婦雖然人之常情的忽略了他許多,兄長是一直真心待他的。
他失蹤的這段時間,還拖著羸弱的身軀,不惜以身試藥。
雖然司南此時不在。
昭昭想了想,道:謝謝兄長。
看著這兄弟情深的一幕,眾人慘烈哀嚎變成了絕望哀嚎。
昭昭重新坐回椅中,看著士兵們抽,等最後一個仙族弟子也被抽暈過去,方吩咐:將他們都丟到先鋒營去。
是。
這批人被拖下去後,另一批又被拖了過來。
依舊同樣的流程。
最後一名仙族弟子暈過去又挺起來,望著那長相精緻漂亮性格卻猶如惡魔的少年,惡狠狠道:我、我來自中州大族,你也敢如此對我!
昭昭皺眉,望著雪袍上沾染的一點血色。
道:你弄髒我衣服了。
什麼?
那弟子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他在奮力抗爭,那小惡魔,竟然還在關心他的衣服。
昭昭平靜重複:你的髒血,弄髒我的衣服了。
所以我決定,不派你去先鋒營了。
先把他丟到苦力營,洗一個月的衣服去。所有的衣服,都讓他一個人洗。洗不完,不能睡覺,不能吃飯。
那弟子崩潰:我堂堂仙門收徒,你敢讓我洗衣服嗚嗚等所有人都退下,昭昭方從靈囊中取出收繳起的那厚厚一沓畫像。
畫像畫功不一,但無一例外,都是一位玄衣白裡,手執赤色長劍的仙君。
少年羽睫輕垂,手指一點點摩挲過那些粗糙的線條,從眉眼到唇角,甚至衣角,眼睛漸漸發紅。
原來,便宜師父就是師父。
師父一直都沒有死。
師父只是忘了他,沒有認出來他而已。
即使現在師父身陷魔窟,他亦有無限希望與信心,去救師父出來。
他一點都不怕。
昭昭。
墨羽從外走過來,澀聲喚了句。
昭昭擦了擦眼睛,把畫像收起來。
墨羽道:對不起,之前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吃了那麼多苦頭。
隨著記憶恢復,昭昭自然知道自己曾經如何小心眼的嫉妒墨羽,羨慕墨羽。可現在,昭昭已經知道,便宜師父就是自己要找的師父,陰差陽錯,才收了別人做徒弟。
他現在一點都不嫉妒墨羽。
他只想儘快把師父救出來。
沒關係了,都是誤會。
墨羽單膝蹲下去,道:你真這麼想。
當然了。
昭昭其實仍然不是十分願意搭理墨羽。
但想到還有事向這人打聽,便問:你可知如何進入萬魔窟?
墨羽沒直接答,而是反問:你為何捨近求遠,不問你兄長?
想起身陷魔窟的師尊,他亦心痛如絞,恨不得以身相替。
昭昭道:兄長不會告訴我的。
墨羽嘆口氣:你倒是會讓我做這惡人。
他慢慢起身,神色凝重:其實,我與你一樣,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衝進那魔窟之內。可惜,我也不知道它在何處,如何進去。
昭昭意外。
你也不知道?
是真的,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真不知道,不僅我,連我的父王,你的父王,都不知道。
昭昭覺得匪夷所思。
都不知道,那便宜師父當年是如何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