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冷冷吩咐道:“這一次,徐家能不能安然度過,就看皇上對徐家還有幾分情誼,若是不能,妙雲你便會孫家去吧,孫家固然不好,那才是你的父族。若是度過了,你們便安安穩穩的在家守孝,二十年之內,不準有任何人出仕。”
“守孝?”幾個子女頓時驚叫出來,甚至忘了後頭二十年不準出仕的過分規定,徐老爺子卻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妻,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早年寵幸虞氏,晚年痴迷儒學,只是等我走後,千萬別再一味寵著他們,否則,徐家,怕是要毀在他們的手上。”
徐老太太臉色大變,驚叫著問道:“老爺你這是什麼話,您身體一直康健著,為什麼說這些喪氣話,徐家,還得老爺看著,才不至於走錯了路。”
徐老爺子聽著卻笑了起來:“徐家,早就走錯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這些孩子,是我……對不起雲水。”
說完這話,徐老爺子卻不顧在場哭訴的人,站起身來說道:“你們心中都清楚,若是我不死,徐家便沒有轉圜的餘地,宮裡頭娘娘既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怕現在已經負荊請罪,老夫一輩子謹小慎微,這一次,便為了徐家,做最後的努力,你們修要再說。”
大堂之內忽然安靜下來,只有小輩們低泣的聲音,徐老爺子一個個看過去,最後眼睛落到了自己的大兒子身上,他想起來,自己以前最不喜歡這個大兒子,因為當年寵姬虞氏的孩子,就是被他撞掉的,那時候虞氏日日哭泣,他也厭了這個孩子,不願意親自教養,現在想想都是報應,虞氏已經走了多年,而自己,還活著受罪。
徐老爺子心中閃過萬千,最後化為一聲感嘆,徐家的事情,他早已慢慢的交給兩個兒子,如今也是無話可說,最後只將自己的東西分了一分,又囑咐自己去世之後,守孝滿三年,幾個孩子就分家,長子拿大頭,嫡子和庶出的子弟就按著慣例來。
因為徐家大難臨頭,幾個徐家大老爺倒是並沒有鬧騰起來,反倒是齊了心,一個個都聽了進去。
徐老爺子吩咐了一遍,便嘆了口氣說道:“對外奔喪吧。”
徐大老爺臉色大變,卻見徐老爺子已經轉身進了正房,沒一會兒,裡頭便傳來徐老太爺身邊常隨的痛哭聲音,徐大老爺幾乎是連爬帶滾的進了房間,便看見自己一向無所不能,似乎永遠不會倒下的父親,如今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嘴角分明都是血絲,他的父親,固然一直以來都不疼愛他,甚至是帶著幾分厭惡的,但無可厚非,徐家正因為有徐老太爺,才能在京城站穩腳跟。
“爹!”“老爺!”徐家的哭聲幾乎震動天際,這一天,徐家的頂樑柱終於倒下了,以後再也沒有任何人能站在徐家的前頭遮風擋雨,徐家的小輩們必須學會自己撐起門戶,而徐家的沒落,似乎已經註定了。
遠在宮中,朱成皓將手中的周折扔給身邊的賀文麒,帶著幾分嘲笑說道:“徐老頭子倒是打著好主意,用自己的性命換徐家一家子的平安,實在是合算的買賣。”
賀文麒飛快的看了一遍,不由感嘆,教子的重要性,徐家老爺子的失敗之處就在於,忽視了後代的重要性。
看著賀文麒帶著幾分惆悵的模樣,朱成皓倒是挑眉說道:“怎麼,你覺得徐家可憐,在朕看來,他們是罪有應得,還有那位皇后,若不是起了心思,怎麼會對皇叔的事情隱而不提。”
這些賀文麒無法否認,只是在他看來,徐老爺子生的光榮,死的卻太憋屈了,雖說是換了徐家一絲生機,但恐怕這樣的死去,對他而言也是最大的懲罰。他嘆了口氣,只是說道:“徐老爺子畢竟是大儒,又死在這個時候,皇上還是要安撫一二。”
所謂的安撫,自然不是安撫徐家,而是安撫那些因為這次動亂而惶恐不安的文人,徐老爺子死的確實是時候,這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