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幾分害怕。
狐子七到現在也不太清楚自己害怕什麼。
但動物的本能告訴他,害怕就得躲。
這是他活了一千年的秘籍。
他輕輕拂過明先雪的額髮,輕嘆說:“你才十八,以後能擁有的,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這話既像是安慰明先雪,又像是安慰他自己。
說罷,狐子七轉身而遁,化作一隻小狐狸脫窗而出,瞬息沒了蹤影。
他跑得很快。
——快得像是怕什麼似的。
明先雪的話音還在他耳邊盤旋著——今晚。
只有今晚。
若過了今晚……
再無離開的機會。
這話裡的暗示讓狐子七加快腳步。
他想:今晚是明先雪給我的最後通牒。
若我今晚不走,以後想跑怕是難了。
狐子七感到緊迫。
然而,他這緊迫感卻是來晚了。
明先雪已給過狐子七離開的機會,足有三次。
三次,狐子七都沒有選擇跑出去。
如今,狐子七方知道要跑。
他奮力奔跑,速度快得驚人。耳畔呼嘯而過的風聲、樹葉的沙沙作響,以及京師夜市的喧囂,這一切聲響彙整合一張紛亂的音網,如夢似幻地遮蔽了他的聽覺,讓他無法捕捉到那個聲音——囚籠緊緊關閉的響動。
大變
狐子七現出人形,去夜市買燒雞,這次,他可是仔仔細細分辨了,是正宗蘆花雞。
畢竟,九尾那傢伙嘴可刁得很。
想起來,也有一陣子沒見九尾了,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狐子七迫不及待地想把在這紅塵中過情關的經歷跟他分享一下了。
狐子七剛買好了一隻燒雞,小販用油紙替他包住,他揣進懷裡,往城門方向走——此處是鬧市,他不宜化出原形飛行,只好用腿走路。
走到半程,那機敏的耳朵動了動,竟聽得皇宮那邊傳來一陣異動。
狐子七抿唇回頭,蹙眉看向來時路。
然而,他拍了拍心口,又想道:“誰能傷得了那毒娃娃?我別瞎操心了。”
狐子七繼續往城門方向走去,懷裡揣著熱氣騰騰的燒雞,卻覺自己的心也被烘烤著似的。
忽然間,急促的馬蹄聲自背後響起,緊接著是熟悉的呼喚聲:“小七!小七!”
他回過頭,只見寶書策馬而來,神色焦急。
狐子七停下腳步,等著寶書近前。
寶書從馬背上躍下,一臉急切地說道:“小七,我終於找到你了!”
狐子七見寶書如此焦急,便問道:“出了什麼事?”
寶書用袖子擦去額頭的汗水,神色凝重地說道:“太后一死,齊王按捺不住,竟然發起宮變!”
狐子七倒不太意外。
明先雪再是冰雪聰明,但到底在朝中沒有根基,又不過十八,怎麼可能安安穩穩地當攝政王?
更何況,這朝堂向來是權謀鬥爭的漩渦,以前尚且有太后這隻老狐狸坐鎮,能夠壓制住各方的蠢蠢欲動。然而,如今太后已去了,皇帝無力執掌大權,明先雪在眾人眼中仍是個稚嫩的少年,權貴重臣們又怎會甘心向他俯首稱臣呢?
朝堂之爭,本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