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跟我說過。”陸硯安神情整肅,唇線拉得筆直,眼神從未有過的銳利,“你是怎麼確定的?”
“他連你都沒有告訴?”她以為陸長鶴說家裡無人得知,她以為陸硯安會是個例外的。
所以……他病了這麼多年,無人知曉?
“家裡,真的沒一個人知道他生病了嗎?”
“精神病……”陸硯安反思起來,平常陸長鶴到底有那一點不對勁,結果是沒有,是他沒注意,但是陸長鶴實在瞞得太好了,“怎麼會?我只知道他因為應激性心理創傷導致行使過失控行為,但那時醫生說併發其餘精神病症是機率性的,只要好好治療,不會有這種事的啊……”
“應激性心理創傷?”沈離感覺心裡好像被人揪了一把,“他做了什麼?”
“自殺。”陸硯安言簡意賅兩個字,概括了當年那晚,驚動全家上下,如此令人驚魂未定的事情。
“自……”這兩個字像霹靂響雷在沈離心裡狠敲兩下,眼前恍然一黑。
“關於你和他的事情,你應該還不知道吧?”說到這個份上,陸硯安還是想順水推舟把當年的事情跟她將明白,“其實……”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她坐不大住了,呼吸在抖。
“那就好說了,他吞過藥,但你不用太自責,這不完全來自於你。”陸硯安安慰她,希望減少她的愧疚,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作為都是受害者的他們,誰都沒有承擔過錯的責任,“生意場上壓力很大,他低的情況下,需要付諸必常人過於千百倍的努力,加上各種因素刺激,才會導致的創傷應激。”
沈離幾乎窒著氣聽完這段話,倒吸一口涼氣,“他自殺的事情陸叔叔知道嗎?”
“知道。”
這個回答更令沈離臉色陡然一變。
知道。
可是那天回去吃飯,他們之間的氣氛仍然是不對付的。
沈離表情驚愕,眼眶睜得酸紅,“那陸叔叔就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愧疚嗎?或者想對他好點,他怎麼至於患上這麼久的精神疾病?”
“……這個我不知道怎麼說,父親,一直都是那樣的。”就連陸硯安他自己都是在這種壓迫下成長的,只是他聽話,優秀,一切按著規矩走,所以走得平坦些,“在以權為主的家庭裡,都是這樣的。”
沈離無法理解,她脫離豪門的圈子太久,況且她的父母一向疼愛她,她就更無法想象,作為父親怎麼能夠冷血到這個地步,對生命嗤之以鼻且罷,可那是陸長鶴,自己的兒子被逼到自殺那種程度,居然一點改變都沒有嗎?
“所以自始至終,都只有陸長鶴一個傻子。”沈離腦子裡空空茫茫,嗡嗡作響,苦澀的眼裡被些微潤溼。
“他具體是什麼病症?”陸硯安問到點上。
沈離把自己所分析的跟他說了遍:“精神分裂,或躁鬱症,我見過他服用的藥物,和他病發的表現判斷。”
“好,我知道了,我會再找相關的權威醫生,然後跟他了解情況。”得知這個訊息,陸硯安好不到哪裡去,氣得肺都要炸掉,又心疼又無奈,“這個臭小子,這種事居然瞞著家裡人。”
“今天是十號。”
“嗯?”陸硯安一下不知她報這個數意欲為何。
“他生日。”
生日宴那天,沈離就在注意他,乃至他說的每句話。
沒記錯的話,他是說今天生日。
沈離眼睛瞧著杯中的拉花,是一朵輪廓分明的玫瑰,心中泛起絲絲漣漪,輕言問:“陸大哥,你知道他現在住哪裡嗎?”
敬歲月
酒樓席間觥籌交錯, 巨大的暖色吊燈鋪天蓋地映得人恍惚。
桌上菜餚名目繁多,山珍海味五花八門擺滿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