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人間的氣氛還是比較尷尬,從上車開始就沒有講一句話,直到快要抵達公交站臺,沈離才緩緩出口一句:“……謝謝你。”
剛好車子穩穩停好在車位上,陸長鶴沒注意聽她小聲嘟囔了什麼,解開安全帶向她看去,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本來就是鼓足勇氣說的謝謝,重述就更加困難了,他們之間少有這樣樸實的致謝,所以在開口時就已經做足了鄭重的準備。
“不說就下車了。”他嘴角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好像分明是聽到了一點,但又想向她確認一般。
沈離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我說謝謝你。”
“哦,我比較喜歡實質性的致謝。”他悠然散漫地抬起下巴,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比如你回來就繼續輔導我什麼的。”
“這個你就別想了。”沈離還是很有立場和底線的,“五個單元,一個詞也不能少。”
陸長鶴哼笑一聲,沒跟她較勁,轉身下了車,走到後備箱幫她抬行李。
沈離還很意外,著急忙慌跑過去阻攔:“這個我來吧!”
奈何人家已經拿下來了,拉開伸縮杆遞到她手上,隨口一問:“你們是去哪裡比賽?”
沈離只好接過杆杆,“帶隊老師說在晟銘附中,離這裡十幾二十裡的樣子。”
他雙手插在黑色長褲兜裡,整個人散漫不羈,說出來的話也不知道有幾分輕重:“那我直接送你過去不也是一樣的。”
沈離忙搖搖頭:“我還是跟著大家一起吧,到那邊會安排住宿,很多繁瑣的事務我還是一直跟進會比較好。”
“……”
他先是一愣,隨之笑出聲,覺得她呆呆否認的樣子好笑,“我隨口說說而已,你真覺得我會送你?”
“……哦。”這才是陸長鶴才對,光是送她過來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沈離腦袋還有點晃神,嚥了咽喉,偏身看向了公交站臺,同年級的還有同校的一些學生,三三兩兩或坐或站。
陸長鶴開的車停得稍遠,以至於那邊的人並沒有注意過來,當然沈離也不想被注意到。
“那我先過去了,你回去吧。”簡單道過別,沈離頭也不回地就往那邊去,生怕讓人知道她跟那輛車,或者說那個人有關係似的。
她這些小心思越是明顯,陸長鶴就越不想順她的意。
果不其然,在人剛好走到公交站臺前時,他在身後高舉手臂揮了一下,拉長音調:“倒黴蛋——”
“?”沈離嚇得肩膀狠得一顫,朝他瞪過去,真以為他還有什麼屁放,結果只是嗤笑一聲,故作無事鑽進了車裡。
留她一個人在人群裡社死。
“那人怎麼那麼眼熟啊?”
“好像是高三理16班那個陸長鶴!”
“就是他之前站升旗臺念檢討吧,好有意思那次!”
……
沈離找了個靠邊的角落坐下,捂著半邊臉,祈求自己不被注意到。
誰知道還是逃不過,討論完陸長鶴又有人來跟她搭話:“同學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呀?他剛剛是在叫你吧。”
沈離不敢正眼去看,直搖頭,否認三連:“沒有,不知道,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