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長鶴才緩緩反應過來似的,淚水混著雨水打溼面龐,顫著手附上她半邊小臉,垂下頭時,溼潤的劉海遮擋住視線,將他難堪的苦色遮住,一陣陣哽咽沙啞著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吼你,我他媽有病、我神經……對不起。”
“你在說什麼?”沈離在他懷裡不會掙扎了,盯住他神情每一絲異樣,反覆思考他突如其來,沒有頭尾的話。
關於從前,關於他們分開的契機,其實她早就猜想過另外的可能,但那天他的行為,談吐,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顛覆她的猜想,讓她相信——是的,這就是一個混蛋。
可是真的是另外的可能嗎?
她應該相信什麼呢?
陸長鶴沒有再給她任何一個字的回答,就好像只是情緒失控後的胡話,整個人如同活在夢裡,鬆開她,站起身來,也不怕著涼,邁著步子直往門外走。
這本也不是他常住的地方,他費盡心機來到她身邊,渾身解數都用上,最後發現他們之間隔著的遠不止於此。
他精神有問題,他是一個隨時會失控的情緒體,像今天這樣,他會瘋到讓沈離來傷害自己,把她嚇得要哭出來,他無法控制自己還會幹出什麼惹她討厭的事。
他就是個精神病。
災禍。
所以他有什麼資格讓沈離來接受他?
接受一個精神病嗎?然後承受一些無妄之災。
他不可以這麼自私,他的兔子分明可以擁有更好的人生,沒必要跟一個精神病糾纏不清。
陸長鶴好像終於在這一點上想通了,他愛她,更愛她展顏歡笑,而不是痛苦為難。
男人離開後許久,房間燈光大亮,但空空蕩蕩,無聲無息,孤寂一片。
沈離徵在原地,身子軟著一時站不起,腦子裡更是亂七八糟。
那個混蛋,到底在沒頭沒尾說些什麼?
立冬之後,很多壓箱底的厚衣服才拿出來,積了太久,沈離索性全都扔洗衣機過了一遍。
晾曬在陽臺,掛了一排。
到這裡才察覺,已經好些時候沒見過狸貓了,隔壁的人沒見過,貓也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