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慣用疊詞,再不聽話的小孩兒,面對這一套也會束手就擒。
地面印著斑駁腳印,腳印的終點,是霍以南的面前。
霍南笙坐在霍以南的腿上,她一隻手搭在他肩上,另一隻手無所適從。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摸上了他的額頭。
和自己的額頭溫度對比了下。
霍以南被她這毫無科學依據的診療手段逗笑,卻還是很認真地問她:“怎麼說,笙笙醫生,我的燒退了嗎?”
霍南笙皺眉:“什麼醫生?你還演上了?”
“嗯,病人和醫生,還是病人和護士?”他從善如流地說。
分明他說這話時語氣、神情都很清白,可字音敲打著霍南笙的耳膜,叫她聽出了別樣的意味來。
她情緒都寫在臉上,霍以南捏捏她臉上軟肉:“在想什麼?”
她心不在焉,話不過腦,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醫生和病人的角色扮演……我生病了,要你進來給我量體溫。”
“……”
“……”
話音落下,霍南笙撞上霍以南似笑非笑的視線,她懊惱地闔上了眼。
……沒臉見人了。
幸好。 燒水壺燒好水。
“叮——”聲響,如救命稻草般,她欲起身倒水。霍以南的動作比她更快,強硬地把她按在懷裡。
他雙唇貼在她耳邊,呼吸灼熱,吐字曖昧:“看來,你真的做了很多準備工作,連角色扮演都知道了。說說,誰教你的,還是你自己上網查的?”
霍南笙推卸責任:“李夕霧,都是她,給我發一些亂七八糟的影片。”
她這麼回答,是想讓霍以南把注意力轉移到李夕霧身上,“李夕霧帶壞我,哥哥。”
小姑娘是真的被帶壞了。
還看那種影片。
換做以往,誰教她幹壞事兒,霍以南指定得發滔天怒火,但這種事兒——
霍以南先是輕輕地嗯了聲,一副聽進去的模樣,還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允諾她:“好,哥哥過陣子替你教訓李夕霧。”
繼而,他低啞著嗓,蠱惑般地問她:“影片裡有沒有教你,量體溫的體溫計,是哪個東西?”
還能是哪個東西?
是他的……
見她沉默不語,霍以南乾脆表述的更貼切些:“要不要看看體溫計?笙笙,想不想看?”
霍南笙很難拒絕他。
她聲音很輕,提醒他:“哥哥,你還在生病。”
“出個汗,說不準就退燒了。”霍以南額前的黑髮略有溼意,眼尾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幫哥哥出點兒汗,行嗎?”
良久。
久到霍以南都要放棄的時候。
霍南笙顫抖著聲線,怯怯地問他:“怎麼出啊?”
“很簡單,哥哥教你。”
霍以南抓著她的手,如同小時候教她寫毛筆字。
她動作笨拙又僵硬,落筆橫衝直撞,宣紙被她的手法弄得,紙皺成一團,凌亂不堪。霍以南手把手教她,下筆時的輕與重,時輕時重,時快時慢,動作流暢,毫無生疏可言。
白紙裡印著黑字。
連綿的,起承轉合流暢的字跡。
作為老師,霍以南鼻腔裡溢位一陣愉悅爽快的酣暢聲。
“我們笙笙,真是好學生,一教就會。”
霍南笙收了收掌心,藏住經歷過不知多少遍摩擦的掌心,想要把手心裡的滾燙溫度都給鎖住。可房間裡還是熱的如同潮夏。
她臉埋在他的胸口,不想看他,更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