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重創吾軍,導致軍中上下談之色變,畏懼之心甚重。”
呷了一口茶水,將傷腿舉起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用手掌緩緩按摩,長孫無忌苦笑道:“右屯衛兵強馬壯,且南征北戰無一敗績,堪稱大唐第一強軍。房俊這回帶回來的安西軍更是於西域鏖戰大食國,絕對之劣勢卻最終反敗為勝,更別說驍勇善戰的吐蕃胡騎……咱們的軍隊卻是連幾個正經的府兵都沒有,說一句烏合之眾亦不為過,對上那等強軍,仗還沒打便洩氣三分,打完仗更是士氣低迷、一蹶不振。是想要透過一場大勝來提振士氣,殊為困難。”
房俊幾次突襲皆是以少勝多,這使得長孫無忌清晰的對比出雙方戰力上的巨大差距。
想要突襲房俊,便只能調動更多的軍隊,否則難有勝算,可一旦調動數萬大軍,哪裡還算得上突襲?而當右屯衛準備充分、嚴陣以待,原本的突襲就只能演變為一場大戰,甚至是決戰。
而在天下各地門閥都已經起兵前往關中正在途中的時候,發生這樣一場大戰乃至於決戰是與長孫無忌的策略嚴重違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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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長孫無忌猶豫不決,宇文節響起家主的叮囑,心底猶豫一下,低聲道:“當下之局勢,雙方僵持不下,誰也奈何不得誰。即便天下門閥的援軍到來,東宮那邊也有安西軍數千裡馳援,大戰一起,勝負依舊難料。即便咱們最終取勝,也只能是一場慘勝,數百年積攢之底蘊損失一空,坐看江南、山東各地的門閥後來居上,到那個時候,還拿什麼去獨攬朝政,掌控中樞呢?”
長孫無忌面色瞬間陰沉下來,一雙眼睛狠狠瞪著宇文節,沉默少頃,方才一字字問道:“這是你自己的話,還是宇文家的意思?”
宇文節在對方氣勢之下有些忐忑,嚥了口唾沫,苦笑道:“不僅是宇文家的意思,也是很多關隴門閥的意思。”
這一仗打到這個地步,早已超出當初長孫無忌向各家承諾之損失,且希望之中的利益遙遙無期,如果最終非但未能取勝反而戰敗,那種後果是所有關隴門閥都無法承受的。
再加上各家底層抱怨不斷,以及實力的嚴重損耗,使得許多門閥已經泛起厭戰之情緒,覺得這一場兵諫非但未能達到目標,反而嚴重摺損各家的家底……
長孫無忌並未發怒,一張臉陰沉的似要滴出水來,緩緩問道:“這一仗打到現在,已然是刀出鞘、箭離弦,難不成還能棄械投降?”
宇文節搖頭道:“投降自然是萬萬不能的,眼下咱們固然泥足深陷,難以為繼,但優勢依舊在咱們這一邊,繼續打下去,勝利多半還是在咱們這裡……投降當然不行,但和談何以。”
“和談?”
長孫無忌面色陰沉,這兩個字簡直就是咬著後槽牙吐出來的。
這場兵諫乃是他一手謀劃,諸多不願參預的門閥亦是他以或軟或硬的手段拉進來,若是最終獲勝,最大的利益自然歸他所有。可如果和談,就意味著他的謀劃已經徹底失敗,不僅得不到任何利益,甚至就連關隴領袖的地位亦將遭受嚴重威脅,被旁人取而代之。
先有人揹著他策劃東征大軍之中的關隴兵卒起事,現在又私底下達成一致意欲和談……在長孫無忌看來,這就是對他肆無忌憚的背叛。
局勢順利的時候一擁而上搶奪利益,區域性不利之時便爭前恐後的在背後給老子捅刀子?
滿腔怒火幾欲噴薄而出,僅餘的理智促使他死死壓住這股怒火,咬著牙緩緩道:“大家都心疼自家之家底,可卻都忘了,這些家底到底從何而來?當年,關隴各家齊齊站在太子楊勇一邊,結果卻被楊廣得了皇帝之位,導致關隴各家大敗虧輸,被楊廣連同江南、山東的門閥幾乎決斷了根基!可曾記得是誰將你們各家從深淵之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