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只是一個火坑罷了,靠近取暖可以,但真的跳進來?會燒到他的。
凌樂伸手,捏了捏項安高挺的鼻樑。
嗯,她也貪戀項安身邊的溫暖,但……又害怕項安真的拋下一切走向她。
是啊,她好像在害怕他。
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這樣讓她在乎。
他的存在,會讓她多出各種不必要的情緒,讓她更像一個普通人,而不是漂泊在人世間的獨狼。
而她的存在,對項安來說又是什麼呢?
和她在一起,他最終能得到什麼?
好不容易重新凝聚的野狼軍會重新動搖,她的仇家會多一個憎恨物件,當然,項安身邊的其他人也不會喜歡她。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她是什麼呢?
為了得到力量,她已算不上純粹的人類,她無法和他一起老去,更不知道自己會活多久。
無論怎麼想,她都是一個糟糕到極點的選擇。
她不敢抓著他的手把他拉進自己這個火坑,卻又不想放開他的手。
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纖長白皙的手指劃過鼻尖,落在刀刻的雙唇上,凌樂終於還是再次退縮,只是身體還是非常誠實地往前一倒,躺到項安腿上。
她輕輕一嘆,然後直接扔出一個重磅炸彈:“明臨呢,利用了‘出局’的機會,悄悄和惡魔達成了合作。”
“什麼?!”
要不是凌樂還在懷裡,項安幾乎能從沙發上跳起來。
“聽我說完吧。”凌樂語氣平靜,伸手摸著項安耳朵,讓他稍安勿躁,然後開始講述她來到地上城之後發生的事。
這些事說起來其實也並不複雜,幾句話的功夫就說了個大概。
當項安聽到凌樂終於還是把她擁有那關鍵的鑰匙碎片一事告訴了明臨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失落,但是緊接著就是擔憂。
所謂旁觀者清,相比於應該是對明臨的選擇有所期待,才說出那些事的凌樂,自己或許更容易猜到明臨接下來會做的選擇。
他不由偷看了一眼凌樂的臉色。
凌樂臉色如常,甚至沒什麼停頓,一直說到她殺死了火雀,但放過了明臨,才停下,然後看著項安,道:“人類活動已極度依賴資訊化,我很容易掌控所有勢力的資訊,但是惡魔,它們有自己的交流方式。各個通道中的鼠民是定時炸彈,他們很可能會成為惡魔的幫兇,但這件事畢竟大部分是猜測,證據不足就出手大面積屠殺鼠民,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沒有勢力願意當這個惡人。”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做?”是啊,談判是演的,他們二人之間根本沒什麼好談判的。合作,當然是合作,毫無保留的合作。
所以現在,整理全域性,商量對策才是重中之重。
當然,好像也沒什麼好商量的,一切聽她安排就是了。
“殺鼠民。”凌樂的回答言簡意賅,內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