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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博雅伸手摩挲著樂譜,彷彿在看傳世佳作。
赫狼眼神一閃,讚歎道:“恭喜祖父,可是那講述初春冰水消融時,泉水流動的曲譜?”
“正是此曲!”源博雅從袖子裡拿出笛子,直接開始試著演奏起來。
赫狼張張口,又閉上了,他索性坐下來,閉上眼睛,靜靜聽著源博雅演奏流泉。
源博雅是當世樂器大家,流泉於他手中更多了一分泉水的澄澈和淳樸,聽完後身心空靈,彷彿被泉水洗滌過一般。
源博雅吹完後也沉浸在樂曲的意境中,赫狼開口:“春水融春冰,流泉淨人心,曲好,祖父的笛音更好。”
源博雅聽後大笑起來,將赫狼說的句子重複兩遍,心中更高興了:“你的詩句也更多了幾分深意,進步良多。”
赫狼微微一笑,話音一轉:“初春時祖父帶我去比壑山,偶然看到流淌過的泉水,今日聽到祖父笛音,方有此佳句。”
他靠近了一些,露出羞澀的笑容:“聽說鴨川上游的紅楓林景緻極佳,我極想去看看。”
有了之前的鋪墊,再加上源博雅的心情特別好,聽到赫狼的請求後他爽快道:“想去就去吧,你白日去,午後即回。”
當初安倍晴明對源博雅說,切莫讓赫狼晚上出門,源博雅將這句話記的死死的,這幾年嚴禁赫狼晚上出門,即便要下午出門,源博雅也會跟著,決不允許赫狼單獨下午出門,就害怕一不注意拖到晚上歸家,出現無法挽回的局面。
“您放心,我午後立刻回來。”赫狼自然知道源博雅的擔心,他立刻保證:“晴明師父也說了,他會午後去接我的。”
鑑於這幾年赫狼良好的信用記錄,再加上安倍晴明作保,源博雅終於不再說什麼。
出了房門,赫狼鬆了口氣,拿捏著這種腔調說話,簡直能累死人。
不過結果是好的,先忍忍吧。
這天,風和日麗,赫狼一大清早就讓僕從駕著牛車去鴨川。
迪盧木多在車轅上駕車,赫狼坐在車裡,四周垂著簾子,透過半透明的垂簾,赫狼看著四周的行人。
平安京時代的平民生活其實並不怎麼樣,在赫狼的眼裡,即便是白天,也有不少黑影竄來竄去。
牛車的速度並不快,穿過京都後再到鴨川上游,距離正午已經沒多少時間了,赫狼讓迪盧木多停下車,他掀開簾子往外看去,景色驟然一變。
遠處鴨川河水潺潺流動著,四周種滿了紅楓樹,此刻已是深秋,楓葉紅遍,深深淺淺的紅和黃交錯著,清風吹過,赫狼整個人都覺得舒爽極了。
他指著不遠處一株楓樹:“我們去那邊坐一坐吧。”
迪盧木多點頭,駕著牛車來到楓樹下,有僕從在樹下放好墊子,擺好食盒,赫狼坐在上面,喝著溫熱的玄米茶,吃著軟軟的糰子,鼻息間嗅著青草芳香,感覺爽極了。
怪不得平安京裡這些貴族總喜歡出外賞景,天天對著院子裡的假山水,看多了的確心中鬱郁。
楓林裡停著不少牛車,都是平安京內的公卿貴族來此觀賞楓葉,在發現了赫狼的牛車後,頓時有僕從前去稟告,很快赫狼這裡就不得清淨了,時不時會有僕從送來和歌和楓枝,有些赫狼可以置之不理,但對於某些公卿送來的和歌,赫狼必須以和歌回覆,否則就是一件極為失禮和丟人的行為。
沒一會赫狼就煩了,他索性打著為祖父源博雅折一支最符合心意的紅楓為由,帶著僕從深入紅楓林。
紅楓林並不大,赫狼走著走著就發現不對,四周的紅楓越來越多,彷彿無邊無垠,走不到盡頭。
同時在他的感知裡,兩股龐大而陰冷的氣息慢慢靠近。
迪盧木多輕聲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