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就是深秋,氣溫一日比一日的低。而聶媛華既然是存了心的想要折磨她,自然是不會給她禦寒的衣物的。
棉被是不曉得用了多少年的棉被了,裡面的芯子都快爛成一團團的了,壓根就不能禦寒。雖然說是陽光好的時候,聶青鸞會將這條棉被拿出去曬,可再怎麼曬那也變不成羽絨被啊。而且因著她進宮的那日匆匆,身上穿的衣服也就只有那幾件。這幾日來又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加上天氣寒冷,有陽光的日子還好些,陰雨的天氣裡真的冷的人手腳都要麻木了。
聶青鸞今天早上是被凍醒的,不過醒來一看,屋子裡就只有她一個人,睡在另一旁的左奶奶已經是不見了蹤影。
往常都是她先起,然後打了水來給左奶奶梳洗的。畢竟是長輩,又是年歲那麼大了的,這些事自然得是她代勞。所以這猛可的醒過來不見了左奶奶,她心中便有些一驚。
在冷宮裡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床來給她們睡的,不過就是扒拉了些已然乾枯的雜草,隨便的墊在了地上,然後鋪上棉被罷了。
聶青鸞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從地上爬了起來,就打算出去找左奶奶。但她剛站起身,就見左奶奶正拄著柺杖從門外走了進來,另外一隻手上還端著這冷宮裡唯一的那隻破了快一半的粗瓷碗。
聶青鸞忙起身走了過去,扶著她,一面問著:“奶奶你這大清早的做什麼去了?”
屋外旭日初昇,玫瑰色的霞光將這破敗陰森的冷宮都照的較往日裡溫馨了不少。
聶青鸞一面扶著左奶奶,一面側頭望了一眼屋外,想著今日是個好天氣,可以好好的曬曬太陽了。
左奶奶扶著聶青鸞的手走進了大殿內。
殿內雖有桌椅,但早就已經腐朽,不說坐,只怕用手輕輕的碰一下都會倒的。所以日常聶青鸞和左奶奶都是席地而坐。
當然,因著天氣越來越冷的緣故,所以聶青鸞特地的從冷宮庭院裡揪了不少枯敗的雜草鋪到了地上,這樣坐上去屁股好歹不會直接接觸地面,不至於冷得難受。
聶青鸞將左奶奶扶到了鋪墊好的雜草那裡,扶著她小心的坐了下去。
待得坐了下去之後,左奶奶將手中的柺杖放到了地上,然後便將手中裝著水的破瓷碗遞到了聶青鸞的面前。
“這是我剛剛打上來的井水,甜著呢,你喝了吧。”
冷宮的庭院偏僻處有一口井。雖然說這冷宮是破敗不堪,看得出來平日裡壓根就沒有人來打理,但難得這口井裡的水卻甚是清冽。這些日子聶青鸞和左奶奶渴的時候,或者餓的受不了的時候,都會從這口井裡打水上來喝上一大碗。
只是平日裡打水的活都是她在做,這猛可的卻是左奶奶這個長輩打了水來給她這個晚輩喝,聶青鸞一時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奶奶,”她伸手推辭著,“這碗水還是你喝吧。待會我自己去打水喝也一樣。”
左奶奶卻是堅持著,還將端著碗的手往前遞了一寸,說著:“方才我在院子裡已經喝過了,這碗水還是你來喝吧。”
聶青鸞見她堅持,覺得再推辭下去就顯得有點矯情了。於是她便從善如流的接過了粗瓷碗,對著左奶奶笑道:“那就多謝奶奶了。”
說罷,雙手端著碗,就咕嘟咕嘟的將一碗水都喝了下去。
實在是太餓了。一日雖然是有人送兩頓飯來,不說質上面很差,量上面也很少啊,她壓根就沒有吃飽過。
一碗水喝的見了底,她伸袖子抹了抹嘴邊的水漬,將空碗拿在手中,對著左奶奶就笑道:“這井水果然是很甜。奶奶還想喝嗎?我去打給你啊。”
左奶奶不答,卻只是望著聶青鸞手中已然空了的粗瓷碗,再又是望了望聶青鸞。
她這目光看的聶青鸞止不住的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