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鸞心裡想著,唉,跟我一起進宮做什麼?送死嗎?
她不再理會青兒的苦惱,用力的將自己的衣服從她的手裡抽了出來,而後將鬢邊一縷散落的髮絲別到了而後,轉身對著那內監就淡然的說著:“頭前帶路吧。”
既然結局已定,那就不妨拽上他一把。
怕什麼呢?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女子。說不定這一死又重新穿越回去了呢。
聶青鸞施施然的跟著那內監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一路寂靜。想來新帝登基大典,京城內外早就是戒嚴了的。無關人外肯定是不許出入的了。
而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守衛較上次她和左翎來皇宮參加中秋佳宴的時候多了三倍。
內監遞了牌子,很快便放行了。
聶青鸞跟著他一步步的走過了那條甬長的通道,禁不住的回頭望了一眼。
今日可真是個好天氣啊。秋高雲淡,日光和煦,一派金秋景象。
只是很可惜,明年這時候的秋日盛景自己只怕是瞧不上了。
而後她轉身,跟著內監,一步步的朝著前方的巍巍宮殿而去。
未央宮的大殿今日裝飾的尤為喜慶。
大紅的帳幔掛起,柔軟的鳳舞牡丹地毯鋪上,宮燈上的彩色穗子一直垂了下來。
有風起,珍珠簾幕輕撞,發出悅耳的叮咚之聲。
聶媛華一襲大紅正裝,頭上鳳冠翩然,端坐於大殿的主位之上。
她身姿筆直的坐在那裡,瞧著聶青鸞抬腳跨過高高的門檻,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妹妹,”她精緻的面容上是淺淺的笑,語氣自成威嚴,“我們又見面了。”
還是這般的惺惺作態啊。
聶青鸞望著聶媛華,笑了一笑,而後便自顧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妹妹在我這裡倒是好生自在。”聶媛華見她此舉也未惱怒,反而是笑著說道。
聶青鸞便也笑道:“你我說起來畢竟也是姐妹一場,姓的也都是同一個姓,妹妹在姐姐這裡都不自在,那還到哪裡自在?”
聶媛華輕揚了下袖子,唇邊的笑容加深了些:“和妹妹說話的時候,總是會有一種旗鼓相當的感覺。我刺你一下,你定然不會吃虧,總是會加倍的刺了回來。不過我就喜歡這樣,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不像你爹孃,每次我一拳打了出去,他們只會哀求,次數長了,真是覺得無趣啊。”
聶青鸞聞言,面上的神色沉了一沉。
可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啊。
很聖母的跟她說,我娘雖然跟你是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我爹那也是你親爹啊,你血管裡也留著他的血?還是苦苦的哀求她,放下仇恨吧,你會發現這個世界更加陽光美麗?
都是扯淡啊。站在她的立場,她壓根就沒有體會過聶媛華當年失母失弟的痛苦,也沒有體會過她這麼多年日夜被仇恨折磨的煎熬,她憑什麼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她放下對他們的仇恨?
聶青鸞發現自己此時唯一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而後沉默不語。
她這副模樣倒是出乎聶媛華的意料之外。
“妹妹一向牙尖嘴利,面上時刻對有對我的一種瞧不上的神情,怎麼現下卻是一語不發?面上神情也是頹喪的很?”
聶青鸞又嘆了口氣。而後她全身一鬆,很沒形象的就癱坐在了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說著:“沒什麼。只是忽然之間覺得,和你這樣鬥來鬥去的太沒意思了。算了,要殺要剮,你痛快點,也不用在這磨磨唧唧的和我在這嘲諷來嘲諷去的了。”
聶媛華面上的笑容停頓了片刻,而後她方才又重新笑道:“你我之間才剛剛開始呢,我哪裡捨得這麼快就讓妹妹去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