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甚為高大挺拔,瞧身形應當是個男子。因著他現下逆著光的緣故,所以看不分明他的相貌,只能看得出來他現下是垂著頭,目光正在望著她。
葉明月這當會只被駭的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被人給抽走了一般,手腳冰涼,胸腔裡的一顆心也幾乎都要不會跳動了一動。
她放在錦被上的右手無意識的緊緊攥著,心裡在快速的思考要怎麼辦。
大聲呼喊?黃鸝和翠柳她們就住在西廂房裡,但凡她大聲呼救,她們應該能聽得到的吧?
關鍵是又有什麼用呢?武安伯府雖說落魄了,但到底也是個伯府,護院也是有的。但這個人竟然能這般無聲無息的潛到了她的屋子裡來,可見身上功夫甚是了得。便是喊了黃鸝和翠柳她們過來,只怕他用一個手指頭就能解決掉了。
放在被外的右手就開始發顫,額頭上滿是冷汗。
現下她和床前站著的那個人就隔著一層輕薄的紫綃帳,但她都沒有勇氣起身撩開這紫綃帳,瞧一瞧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唯願這個人現下轉身就走。
只是很可惜,這個人非但是沒有走,反倒是抬手直接來撩開面前的帳子了。
葉明月一剎那也不曉得自己是哪裡來的急智和勇氣,身形暴跳而起,拿了自己睡覺枕的枕頭,沒頭沒腦的就往那人狠狠的砸了過去。
她不喜歡睡硬硬的枕頭,所以現下這枕頭並非瓷或玉所做,不過是妝花錦緞裡面裝著決明子、曬乾的竹葉之類可明目的藥材,軟的很。所以即便是她現下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但砸到那個人的身上也就那樣,壓根就砸不痛他。
但葉明月原就是想要打那個人一個措手不及。
枕頭劈頭蓋臉的朝著那個人的臉上掄了好幾下之後,她跳下床,也顧不上穿鞋了,赤腳就往外飛跑。
但不過剛繞過屏風,胳膊就被拉住了。
她大驚,下意識的就回手一個巴掌重重的朝著那個人的臉掄了過去。
只聽得啪啦一聲脆響,那個人竟然沒躲,而且還在輕聲的說道:“別怕,是我。”
甚為熟悉的清冷聲音。葉明月呆了一呆,遲遲疑疑的回頭望了過去。
一望之下,見那人不是沈鈺卻是誰?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錦袍,腰間繫著一根甚為晃眼的金色腰帶,越發的襯得他身形修長了。只是現下他俊朗的面上有五根明顯的手指印,正痛的輕聲的吸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