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若是是傳到了老太太蔣氏的耳中去,那還了得?蔣氏心裡早就是看他們二房不爽的了。旁的不說,每次她跟著母親去鍾翠堂請安的時候,蔣氏就已經對著她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擺臉子了,這會有了這事,蔣氏可不就是會藉機生事?
她若是隻將苗頭對著自己也便罷了,左右這事原就是自己一時衝動,沒有按捺住性子做了出來,便是受些責罰也認了。但葉明月怕就怕蔣氏會拿著這事去尋薛氏等人的麻煩。
末了她又思忖著,今日父親和哥哥都在當值,一個在禮部官署裡,一個在翰林院裡,蔣氏便是再如何的蠢笨,想必也做不出因著這事特地的讓人叫了父親和哥哥回來的道理。且這事若是真的掰開了,揉碎了的說,自己原也佔了理。
原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比試,她也沒拿了把刀子架在錢夫子的脖頸子上,逼著她說了那句承諾。且若是她葉明月輸了,依著錢夫子所說,她便要從此站著上課了,那當會又有誰出來說一句話的了?
葉明月想到這裡,心裡略略的定了一些。但到底還是有些忐忑的。是以她也沒心情再同葉明蓉說話,而是等回了泠雪軒之後,便說自己有些乏了,要先去歇息一會,過後再來找葉明蓉說話之類的。然後她便回了自己的書房,走到了臨窗的美人榻上,隨意的將身子歪在了上面。
窗外青花山水陶瓷大缸裡養了一缸睡蓮。正值仲夏,缸裡面開了粉色和白色的花,有風拂過,幽香陣陣。
平日裡葉明月最是喜歡聞這睡蓮的香味了,可這當會,這香味聞在鼻中,只讓她覺得莫名的煩躁。
她一雙纖細的水彎眉此刻緊緊的皺著,心裡只想著,但願這事不要吹到蔣氏的耳朵裡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