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他會離開,所以才會心生不安麼?
察覺到他的目光,許琇寧還微微歪頭看了過來。眼中懇求之意更甚。
看得出來她這一刻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想要他留下來的。
陸庭宣心中一跳。薄唇輕抿,沒有說話,只沉默的轉過了頭。
見他沒有說反對的話,許明誠立刻拍板定下了這件事。
就叫了個丫鬟過來,吩咐她:“你現在去告訴老爺和夫人,就說陸少爺不搬了,往後還住在咱們家。再叫幾個粗使的丫鬟僕婦,速速將竹意軒收拾打掃乾淨。挑個吉日,陸少爺就要搬過去住。”
丫鬟答應著,轉身去了。許明誠就繼續和陸庭宣說話。
說的是前幾日郭祭酒要他們看的王守溪的稿子:“……果真是天下士,文風雅正的很。也明暢醇厚,不愧是一代文章大家。”
許琇寧是個活潑,不大坐得住的人,在讀書這件事上沒有多少興趣。雖然也認得字,能通讀文章,但到現如今,寫的一手字還是歪歪扭扭的,極其的難看。
不過許正清和沈氏對這些都沒有強求。她不願意做的事,他們兩個從來不強逼,只任由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許琇瑩還在側耳細聽著他們談話,時不時的還會柔聲說上一兩句,以此顯示她腹中的才學。
她自小就瞧不上自己的父親母親,更想要出人頭地,所以自五六歲上懂事之後就找機會自己學識字。東拼西湊的也很學了一些。知道陸庭宣才學高,肯定會喜歡腹中有才學的女子,這會兒便想要展示一二。
許琇寧聽著卻覺得無趣的很。不過見許明誠和陸庭宣正說的興起,自然不好說離開的話,就拿了腰帶上掛著的荷包,從裡面拿了一顆松仁粽子糖,趁人不備,悄悄的塞到口中。
因著前幾日風寒的緣故,早上她醒過來的時候還覺得全身乏力。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直渾渾噩噩的,所以就沒有起來。
丫鬟們以為她在熟睡,自然也不敢來叫她,所以早飯她都沒有吃。
午飯畫屏倒是拿了過來,但是一聽說陸庭宣辭行要搬走的話,她急得都沒顧上吃,起身就出門了。
於是這會兒眼看著都已經過了午時了,可她今天還水米未曾粘牙呢。
腹中實在是餓的很,想起來荷包裡裝了松仁粽子糖,就悄悄的拿了一顆出來吃。
原本以為沒有人會看到,但陸庭宣雖然在跟許明誠說話,偶爾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的會往她這裡望過來。
就將她面上的無聊,手指繞著衣帶玩耍,悄悄的從荷包裡拿了松仁粽子糖塞到口中的事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口中含著糖的小姑娘兩邊臉頰都鼓鼓的。偶爾還會動一動,看著便如同一隻正在進食的小倉鼠,實在是很容易讓人覺得心情大好。
陸庭宣知道她很喜歡吃甜食。別的姑娘隨身荷包裡裝的都是香丸香餅之類,但她的荷包裡裝的卻永遠都是各樣的糖和蜜餞之類。
這樣的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上她什麼。
但就是,喜歡上了。即便到了現在,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想再看她一眼,但還是忍不住的會去偷覷她,看她在做什麼。
剛剛還因為她叫的兩聲陸哥哥就沒有再堅持提搬走的事……
心中再一次狠狠的唾棄了自己的沒骨氣。不過頓了頓,還是叫謹言過來,讓他將攢盒拿過來。
謹言應了一聲,轉身到東次間書房裡面拿了一隻黑漆嵌螺鈿的攢盒過來。
開啟蓋子,就見裡面一總有九格,放了各樣吃食。最中間的那個圓形格子裡面放的是桃片糕。
許琇寧以前最愛吃的糕點就是桃片糕,在亂墳崗飄蕩的那五年都會時常想起。這會兒看到這潔白細軟的桃片糕,忙拿了一片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