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
曉得他其實是個脾氣很犟的。其實也很敏感。自己以前只想著千方百計的照料他,讓他儘量忽略到右腿斷了的事實。
但是現在,許興昌在反思,這幾年他一直什麼活都不要許攸寧插手做,是不是反倒會讓他心裡更敏感,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廢人了?
就在他走神的這會兒功夫裡,許攸寧已經將碗筷都洗乾淨了。也甩幹了水分,放到了櫥櫃裡面去。
這才坐回輪椅上,轉動著輪椅轉身回到院子裡。
天邊的雲彩已經完全暗淡了下去,暮色四合。月亮還沒有出來,璀璨的繁星掛滿了幽藍的天幕。
父子兩個人對面坐著,一時沒有說話。
下午葉荷花已經過來一趟,說了葉細妹同意下個月初二嫁娶的話,剩下來的就是明兒要給到她家的聘禮,還有成親那日的喜宴。
這兩樣說起來都是難事。
許父雖然在龍塘村做了一輩子教書先生,但教書先生原本就束脩有限。翻修他們現在住的這茅草屋,自己娶親,兒子出生,養兒子,給兒子娶妻,哪一樣都要花錢。後來兒媳婦死了,一應葬禮花費也不少。他自己得了病,纏綿病榻,請大夫吃藥也要錢,所以壓根就沒能給許興昌留下什麼財產來。
等到許興昌手裡,學堂裡的學生人數慢慢減少,束脩就更加有限了。雖然有前任老族長特地撥給他們家的一畝多地,但一來他不會耕種,二來他也沒有時間耕種,只好租給別人,每年得些糧食。也就剛夠他們父子兩個人餬口罷了,不夠的地方還要自己花錢去買。
現在這聘禮,還有這籌辦喜宴要用到的錢
許興昌皺著眉,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劃拉著,心裡直犯愁。
許攸寧見了,就叫了一聲爹,然後伸手從懷中掏了一隻小布袋子遞過來。
許興昌啊了一聲,目光落在他手裡的小布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