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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娘面上也有些訕訕的:“大小姐客氣了。夫人在的時候待我那樣的好,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不過卻在暗自的咬牙。
沈沅說的這話,分明就是在嘲諷她。這口軟氣受的她真是覺得心口憋悶的慌。
沈沅卻還在對著她微笑。隨後又看向沈承璋:“提到母親,我倒又想起一件事來。母親身邊有個徐媽媽,父親您是知道的吧?這徐媽媽是個做事極穩重老成的人,行事又有章法,以往極得母親看重的。現在母親不在了,女兒平日身邊也沒有個老成的人來教導我,我私心裡就想著,想讓這徐媽媽往後做我院子裡的管事媽媽。管著我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我想讓她平日多提點提點我。父親您覺得呢?”
剛剛沈沅提起佛像的時候沈承璋心中就有幾分愧疚的了。沈沅母親的貴重東西,他那樣輕易的就給了薛姨娘。於是現在沈沅提起要徐媽媽的這話來,他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而且沈沅說的那番話也實在合情合理。有徐媽媽那樣穩重老成的人在沈沅身邊,他也是放心的。
“這自然好。徐媽媽是個穩重的人,”沈承璋就說著,“往後就讓這她留在你院裡伺候著吧。平日有她照看著你,我也放心。”
沈沅笑著應了。但薛姨娘卻是雙頰繃的極緊。
夫人的陪嫁都放在上房的庫房裡,她早先就打上了那些東西的主意,分散了聽雪居里的一應丫鬟,只是徐媽媽卻是塊難啃的骨頭。
徐媽媽跟著夫人這麼多年,算是這沈府裡的老人了,沈承璋也是知道的,並不好隨意的就動她,得找個極好的藉口。所以這幾日薛姨娘就在琢磨著,要趁沈承璋高興的時候同他說這徐媽媽伺候夫人這許多年,年紀也大了,要挑個好莊子送她去養老。
等徐媽媽走了,夫人庫房裡的那些東西就沒有人守著了。只是沒想到現在沈沅竟然開口要徐媽媽。
薛姨娘就笑道:“這徐媽媽自然是個極穩重老成的人,只是她年紀也大了,又服侍了夫人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妾身正想著要挑個時機同老爺說一說,在咱們沈家的那些莊子裡面挑一個好的,送徐媽媽去清清靜靜的養老呢。也算是她服侍了夫人一場。現在大小姐要留她下來,徐媽媽畢竟這樣大的年紀,再讓她服侍大小姐,妾身是怕……”
“姨娘多慮了。”沈沅面上笑意溫婉,截斷了她的話,“雖說我要徐媽媽做我院子裡的掌事媽媽,但難道還要她動手做什麼事不成?不過是想讓她看著哪個丫鬟婆子做了錯事,提點兩句罷了。”
又對沈承璋說道:“女兒不孝,母親走的時候女兒都沒能在她身邊。徐媽媽是母親身邊伺候最久的,對著她,女兒也就像看到了母親一般,也算是略略的止了女兒的思母之情。”
沈沅母親死的時候沈沅原是要回來奔喪的,但那個時候沈承璋被薛姨娘一說,只覺得沈沅母親就是被沈沅給活活氣死的,哪裡還想看到這個逆女?竟都不要她回來為母奔喪的。不過這當會想起這事來心中終究還是覺得有幾分愧疚的,而且沈沅現在說的這樣的哀婉……
於是沈承璋當即就道:“徐媽媽往後就留在漱玉院做掌事媽媽,這事就這樣的定了,往後不必再說了。”
薛姨娘聽了,只覺得心口陡然的就有一股氣升了起來,四肢百骸都發軟了。
沈承璋以往對她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從沒有這樣斬釘截鐵回絕的時候。而且還是這樣當著沈沅的面……
沈承璋這時已經轉身抬腳往外趕著要去衙署了,沈沅恭敬的站在一邊,目送著他遠去。
等沈承璋的身影消失在了院門口,沈沅就開口同薛姨娘作辭,要帶著采薇離開。
父親不在,她也懶得同薛姨娘虛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