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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彷彿再也看不下去了,掩面而去。
二孃董蘭英立在後面看了,嘆息幾聲,唸了幾聲佛,轉身扶著丫鬟搖搖擺擺回去了。
三娘朱梔子見韓銀兒光溜溜被摁在床上,鬢髮散亂,狼狽不堪,往日的得意不見影蹤,有些兔死狐悲,因此歡喜中不免帶著一絲愴然,她想走,卻又不願意走,眼睛不由落在了人群后面的慧雅身上。
此時人聲擾攘,可慧雅這丫頭靜靜立在院中,身上穿著素衣白裙,發上不戴飾物,十分簡樸,卻天然帶著一種媚態,月光灑在她的身上,似乎為她籠上了一層珠光,瑩潤潔淨,靜美不可方物。
朱梔子心情頓時複雜起來,想到一向好色的朱儁,悄悄捏緊了手中的白綾汗巾子。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慧雅根本沒有擠到前面的必要,她看著眼前的鬧劇,心裡知道今夜這個法子有效倒是有效,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從此朱府的名聲是要臭了。
不過朱儁原本就是暴發戶,什麼髒的臭的女人都往家裡接,朱府的名聲早臭在外面了。
溫家姑母看著黃花梨直足榻上被婆子們死死摁住的白花花的兩團,簡直是沒法看下去了,轉身就走,口中吩咐王氏:“侄媳婦,快把這丟人現眼的東西綁好關起來,讓侄子回來親自處理!”
王氏這次要把事情做絕,便給李媽媽使了個眼色。她和朱儁多年夫妻,深知朱儁性子,如果韓銀兒要害貴哥,朱儁很快就會被韓銀兒哄過來的;可是如果韓銀兒膽敢偷人,那朱儁就會真的發怒了。
李媽媽點了點頭,小聲吩咐婆子們:“用布繩綁!”布繩是用破布搓成的繩,綁在身上不傷人,卻難以掙脫。
婆子們心領神會,把韓銀兒和惠林光溜溜綁在了一起,塞住了嘴扔到了黃花梨直足榻上,又把綁在外面的小玉也抬了進來,綁在了榻腳。
見事情已了,慧雅讓慧珍慧寶侍候王氏,她自己先回去睡了。如今慧雅已隱隱是王氏房中的大丫鬟了,慧珍慧寶雖然心中不忿,卻不敢表現出來。
慧雅這一夜睡得極為安穩。
她醒來之後聽到有說話聲,倒是不知時辰。
慧雅擁著薄被坐在床上,發了好一陣子呆,等徹底清醒了這才撩開帳子下床洗漱。
洗漱罷慧雅立在鏡前梳妝。
她知道自己美貌,怕引起朱儁注意,因此不敢十分打扮,一頭烏髮沒有梳髻,順滑地垂了下來,白皙嬌嫩的小臉一點脂粉都不施,可是對鏡看去,卻依舊眉目濃秀櫻唇嫣紅。
慧雅對鏡看了片刻,闔上鏡匣,一邊穿上外衣,一邊默默思索著退路。
外面布穀鳥啼,帳內春宵苦短,正是睡覺的好天氣,朱儁卻被惠明報喪般給吵嚷醒了,只得披衣而起出了臥房。
惠明一見他出來,話也不多說,直接跪倒在地抱住了朱儁的腿:“老爺,家裡出大事了,您趕緊回去看看吧!”
夜裡那些事情都發生在儀門之內,儀門外的小廝統統不知,只是惠明心細,見管家惠林不見了,早就猜到了幾分,卻不肯多說。
朱儁踢了惠明一腳,見實在是問不出什麼,只得別了秦寶珠回家。
秦寶珠和他正是好得蜜裡調油時候,如何肯舍?倚著房門咬著大紅銷金汗巾子:“爺,晚上早點過來!”
朱儁答應了一聲,接過惠明遞過來的馬韁繩,上馬匆匆去了。
慧雅到了正房,卻見到朱儁抱了貴哥在逗,王氏坐在一邊吃茶。
李媽媽覷了個空把她拉到外面,嘀嘀咕咕道:“老爺到韓銀兒房中一看,一句話也無,令人給五娘和惠林穿上衣服,把惠林趕出去了。五娘和小玉則讓人牙子錢嫂領出去發賣了,聽說小玉已經賣進了一個好人家,五娘卻不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