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雅在帳子裡默然坐了一會兒,探手把藏在枕下的那件疊好的白羅袍子拿了出來,貼著小衣抱在了懷裡,眼淚不由自主滑過了臉頰。
理智可以控制,心卻是沒法控制的。
她明明知道沒希望,卻偏偏還是動了情。
過了四五日,五娘韓銀兒房裡的丫鬟小玉得了慧寶傳來的訊息,便向韓銀兒稟報了。末了她奉韓銀兒之命,拿了一對白銀絞絲鐲子,用汗巾子包了放在袖袋裡,又抱了惠林悄悄送進來的那隻餓了兩日的貓,走到了正房院子的月亮門外。
小玉探了探頭,見只有奶孃帶著穿著白緞小衣戴著赤金瓔珞的貴哥在廊下玩,便悄悄把貓給放了進去,自己笑吟吟向奶孃招手,叫了奶孃過來。
奶孃一過來,小玉便把奶孃拉到了芭蕉樹後,把這對白銀絞絲鐲子送給了奶孃。
奶孃正在歡喜這對鐲子呢,一時就沒留心被她留在院中的貴哥。
?
☆、 紛至沓來
? 這一夜朱儁依舊沒有歸家。
王氏獨自在房裡生悶氣。
慧雅知她性格特別拗,很容易鑽牛角尖,只得勸解道:“大娘,您不必出頭,五娘那邊自會去尋老爺的。”
王氏拿起一方翠藍銷金汗巾拭了拭淚道:“慧雅,你不是主意多麼?再幫我想個法子吧!”
慧雅默然片刻,這才道:“五娘那邊一向訊息靈通,何不找個心腹人,給人幾個錢,讓人去那邊尋底下人打聽打聽?”五娘韓銀兒院中丫鬟婆子並不多,貼身丫鬟小玉是韓銀兒的親信,基本是無隙可乘的;但院中的粗使丫鬟灑掃婆子,使點錢結交倒是可以問出點什麼來。只是王氏素來吝嗇,慧雅怕若是自己出面拿了銀錢去拉關係打聽內情,反倒被王氏懷疑她從中間使銀子,倒是別人去了她還能在一邊提點建議,因此根本都沒打算自己去。
王氏一想,覺得慧雅這個法子甚好,便問慧雅:“慧珍去怎麼樣?”她房中的這幾個丫鬟,慧雅最是忠心,又聰慧美麗,實在是難得的;至於其餘幾個,卻數慧珍生得最不好看,可是也數慧珍最能說會道。
慧雅微笑:“大娘覺得好就好。”只要不是慧寶就好,慧寶和小玉是好朋友,是最令人不放心的。
一時王氏叫了慧珍進來,命慧雅拿二百錢給慧珍。
見慧雅在旁搖了搖頭似不贊成,王氏只得又割肉般讓慧雅改為拿了一串錢給了慧珍,又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這才讓慧珍去了。
還沒到中午慧珍就回來了,她從五娘韓銀兒院中的粗使丫鬟小珍那裡探聽到了好幾個訊息,唧唧喳喳說了半日。
當王氏聽到韓銀兒命人往小花枝巷秦家送書信給朱儁,結果書信被秦寶珠截了,秦寶珠當著送信小廝的面把信撕了個粉碎,又對著朱儁和送信的小廝把韓銀兒大罵了一通,快把韓銀兒給氣死,在院子裡罵了半日時,王氏愜意地笑了起來。
慧雅在一旁靜聽,心知這小珍怕是不知道什麼訊息,所謂的韓銀兒送情信給朱儁怕還是因為韓銀兒在院中大罵,小珍才得知此事的。
時間倉促,慧珍其實也沒探聽到多少訊息,她又怕大娘王氏心疼那貫錢,便隨口說起小珍抱怨說管家惠林前幾日給五娘韓銀兒送去了一隻雪白的狸貓,瞧著怪可愛的,可是五娘卻只讓小玉照管,不許旁人喂貓吃東西,她不過是收拾碗盤時偷偷把五娘吃剩下的魚尾巴扔給了貓,被小玉發現告了五娘,結果被五娘打了一頓,現在身上還帶著傷呢!
聽到這裡,慧雅不免有些狐疑,心下一動。
她忙開口問慧珍:“慧珍,你進來時看到奶孃和貴哥沒有?”
慧珍想了想,道:“奶孃剛還帶著貴哥在廊下玩……不過我可進來有一陣子了。”
慧雅心裡咯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