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她有些不好意思,又道:“我孃家沒有男丁,我姐姐招了姐夫上門。我姐姐專供婦科產科,在東京頗有些薄名。”
她把話點到為止,沒有多說,卻說起了另一件事:“孫娘子,昨日祥符縣縣令朱有德大人請客,趙大人不是帶著咱們開封縣的大小官兒們都離開了麼?後來啊,聽說酒宴上出了些事情……”
慧雅的好奇心成功地被勾了起來:“出了什麼事情?”
方氏含羞笑了半日,方低聲道:“聽說得月樓的一個叫如玉的清倌人不知怎麼的也去了酒宴侍奉,被朱有德給……聽說得月樓後臺很有勢力,不知道會怎樣呢!”
慧雅聞言道:“這個朱有德真噁心!”
方氏點頭道:“幸虧咱們大人為人正直,把下面的官吏管得也很好,不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多噁心人啊!”
兩人轉了話題,不再提此事,轉而談論起夏季如何收集香花。
方氏在這方面是行家,也不藏私,和慧雅細細說了起來:“……東京能得的香花,有茉莉、素馨、建蘭、麝香藤、朱槿、玉桂、紅蕉、闍婆和薝葡,把香花用秘法制好,用銀香球裝也好,用紗香囊裝也好,如果有玉雕鏤空香囊,也是極好的……”
她越說越興奮,便道:“過幾日便是五月初五端午節,依我之意,孫娘子你什麼都不必準備,我做好給你送過來,反正這些香花我都制好了!”
慧雅也喜歡這些香花香草香囊之物,卻不會那麼種的製法,聞言忙謝了方氏。
兩人越談越投機,越說越喜歡,最後還是方氏知機,想起丈夫秦書宇說過趙大人對夫人孫娘子極為依賴,午飯也要一起吃的,便不欲打攪趙青慧雅夫妻相處,起身忍著笑意非要告辭。
慧雅再三挽留,方氏都不肯留下,只得送方氏出去。
午飯時趙青回來用飯,聽慧雅說了今日之事,便道:“只要不是賄賂,那便沒有關係。方氏待你好,你也不要小氣,吩咐人送些衣料玩器過去。”
秦書宇此人極有能力,極有才幹,也很有想法,同時左右逢源滴水不漏,卻又極有義氣。
這樣一個能人,趙青預備培為親信。
慧雅睨了他一眼:“這些事情,還用得著你說?”
趙青微微一笑,給慧雅盛了一碗冰糖綠豆湯遞了過去。
慧雅甚是聰慧,她喝了一口清甜的綠豆湯,頓時明白了過來,眼睛含笑看著趙青,猜測道:“方娘子的丈夫秦書宇,是不是很有能耐?”
趙青點了點頭,道:“秦書宇這人能力很強,有宰相之器,若有機會,定會成為治世能臣,更難得的是,他是一個極厚道的人。”
他想給慧雅,給他和慧雅將來的孩子留一條後路。
慧雅這才明白了,一口一口地喝著綠豆湯,心裡思索著:趙青心氣很高,連未來的皇帝他的表哥穆遠洋,還常常被他嫌棄呢,秦書宇能得趙青這樣的評價,那一定是真的很不錯……
下午午睡起來,慧雅親自帶著月蓮去庫房選了一匹月白松綾和一匹大紅織金緞子,命人用錦盒裝了,讓梁媽媽帶了海棠坐轎送了過去。
忙完這些,慧雅就和趙青一起,往城外運河碼頭迎接江繡蘭氏夫妻去了。
祥符縣縣令朱有德當夜就命人把如玉送了回去。
得月樓的老鴇尤美娘一見如玉的慘狀,當即嚇出了一身冷汗——如玉可是大老闆元靖親自安排進得月樓的,說是另有安排,如今不但被人破了身,而且下面還受了重傷,這可怎麼辦?
尤美娘不敢隱瞞,當下便親自坐轎去元靖宅子回報去了。
誰知元靖卻不在家裡。
小廝阿北告訴尤美娘:“我說尤大娘,您如果有急事,就去運河邊的清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