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六歲時被繼父賣了的事,眼睛都紅了:“孫定白自己沒本事,可也不能賣閨女啊……”
李媽媽拍了拍她的手:“慧雅,男人都這樣……”
孫慧雅心中升起一股迷茫:趙青也會是這樣麼?將來她若是和趙青成了親,如果沒有兒子,趙青也會納妾麼?
反正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
至於趙青,慧雅一則覺得趙青不是那樣的人,二則她自己有的是辦法。
這樣一想,慧雅的心便定了下來,不再憂心忡忡了。
趙青點卯罷升堂,別的不說,先吩咐衙役把霸佔孤女田產的孫全父子三人各打了二十大板,然後戴了枷,鎖在了衙門外面,讓衙役守著。
此時雨還在下,孫全父子三人和孫貴一樣,都是橫行鄉里多年的潑皮無賴,一向是仰著臉走路橫行霸道無人敢惹的主,如今被打得奄奄一息,淋著雨披枷帶鎖跪在了縣衙外,還被人指指點點,當真是既受罪又丟面子啊!
孫全娘子和大兒媳婦簡氏、二兒媳婦朱氏得知了訊息,跑去縣衙探望孫全父子三人,見了他們的慘狀,各自抱著自己丈夫放聲大哭。
孫全奄奄一息道:“哭什麼哭,快想辦法救我們出去啊!”
孫全娘子婆媳三人哭哭啼啼回了孫家溝。他們一家人雖然橫行鄉里,可是卻一直是在孫家溝窩裡橫,出了事也是一籌莫展。
孫福娘子見她們哭得悽慘,便悄悄給她們出了個主意:“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們想想你們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
孫全娘子想了半日方道:“這如何能想起呢?”她家此類事情做得太多,大的如聯合孫貴昧了孫慧雅家五畝水田,小的如賴下鄰居家的快下崽的大豬,偷了村民地裡的西瓜賣了,為了出口閒氣打了鄰居家的孩子……
孫福娘子索性提醒道:“你們只想想這幾日吧!”
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孫全娘子當下也不哭了,帶著兩個兒媳婦直奔慧雅家而去。
慧雅正在臥室裡盤絲線,被大門外那突然響起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嚇了一跳。
李媽媽聽了半晌,立在窗前問慧雅:“慧雅,要不要給她們開門?”
慧雅笑了笑,繼續耐心纏著絲線,趙提刑娘子剛派了人把衣服取走,卻又訂下了兩件月白松綾扣身襖,慧雅閒來無事,便打算先把需用的絲線提前給纏了。
她手裡忙活著悠然道:“讓她們多哭一會兒吧!”
這起子女人,一天到晚在村子裡欺負人,如今好不容易受點教訓,可不能輕易饒了她們。
趙青處理了孫全父子,處理罷積壓的公事,到了下午便帶著丁小四丁小五去看白吉光的家眷騰出的東院和西院。
東院西院早已騰空了,裡面收拾得倒也乾淨,只是若是要做新房,還得再重新粉刷,晾上幾日再進行鋪排,另外東院的花木也得慧雅看了再安排種植。
趙青把東院西院都看了一遍之後又去了東院。他和慧雅成親之後要住在東院,自然得細心收拾。
丁小四最是機靈,見趙青若有所思立在東院庭院裡,他察言觀色一番後道:“大人,我聽惠明說孫大姑娘很會收拾房子,以前朱家的房子都是讓孫大姑娘看著收拾的,特別好!”
趙青略一思索,覺得丁小四這法子很好,既收拾了房子,他又能日日見到慧雅了。
丁小四見自家大人沒說話,似在凝神思索,也不敢吭聲了。
片刻後,趙青輕輕問了一句:“今日是九月初幾?”
丁小四一愣,忙道:“稟大人,今日是九月初八。”
趙青沒有說話,抿了抿嘴,抬腿離開了東院。
他和大嫂尹氏約定的時間是九月初九重陽節,尹氏今日或者明日就該到永平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