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挑面容清秀,身上一襲月白儒袍極為妥帖,實在是一位出眾的人物。
惠清心裡覺得有點不妥,看了慧雅一眼,見她正低頭調琴,並沒有特別注意元京,便沒說什麼。
慧雅從小就端莊自持,從不和別人拉拉扯扯,想來這位元小哥也沒什麼相干。
李媽媽和阿北去摻金華酒,慧雅調好了琴,又開始彈奏《洞仙歌》。
惠明起身,拍著手引領眾人唱:“月中丹桂,自風霜難老。閱盡人間盛衰草。望中秋……”
元京隨著眾人唱歌,眼睛卻盯著慧雅,見月光下她認真地彈奏著月琴,精緻的小臉旁一對白玉梨花耳墜盪來盪去,一雙大眼睛盈盈含水,嫣紅櫻唇微微抿著,實在是美麗得很。
他的心跳不禁有些快,忙低下頭去,佯裝看盞中的酒液。
此時東京定遠侯府也在後花園賞花廳舉行夜宴。
一群綵衣歌姬演奏著各色樂器,琴聲悠揚動聽,歌聲響遏行雲,煞是熱鬧。
定遠侯趙琪與侯夫人尹氏相對而坐,趙青打橫,三人悶悶地飲著酒。
趙琪端起酒盞一飲而盡,放下酒盞,怒聲道:“阿青,放著那些大家閨秀你不娶,非要娶一個鄉野村姑麼?”
尹氏眼神閃爍,默然不語。
趙青淡淡道:“十二哥請了當世大師懷秀給我看了,說我命格奇特,有克妻之嫌,需克了兩個妻房方能轉圜。”
趙琪氣得只拍桌子:“女人不過是糊窗子的紙,爛了舊了就揭掉,再糊一層新的。你有本事剋死兩個妻房,我這做大哥的就給你再娶兩房!怕什麼!”
趙青抬眼看向趙琪,道:“十二哥不忍心免誤了對方性命,還說怕彼此結下仇怨,反而不美。”
趙琪:“……”趙青搬出了穆遠洋,令他有些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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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東京
? 此時一曲奏罷,歌聲暫停,慧雅正在理琴,抬眼看見李媽媽用托盤端了一套白瓷酒壺酒盞和阿北一起走了過來。她知道李媽媽和阿北是去用薄荷酒摻金華酒了,便笑著道:“金華酒勁兒忒大,即使摻了薄荷酒你們也不要多吃,免得明日起來頭疼難受!”
惠清慧秀還好,惠明卻故意笑道:“哪有你這樣的主人,勸客人少吃些酒!”
慧雅也笑了:“得了得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愛吃多少酒,就吃多少酒吧,慧秀,我可不管你們家惠明瞭啊!”
說得慧秀也笑了。她和惠明在朱府危難之時不離不棄,大娘王氏已經答應了,給她和惠明定下親事,只待惠明滿了十八就讓他們成親。
惠清看了低頭弄琴的慧雅一眼,又看了笑微微的慧秀一眼,再看了看笑得眼睛都看不見的惠明,心裡愈發沉重了。
他這些日子也在考慮自己的前程。大娘已經答應他了,只要他幫著府裡好好經營綢緞鋪子,待他滿了二十五,也把身契還給他,讓他成為良民。
想到未來有了希望,惠清心裡總算好受了些。
元京含笑看著眼前這一幕,接過李媽媽遞過來的酒盞一飲而盡——金華酒摻了薄荷酒味道似乎不錯,極為香甜清涼。
他微笑著看了李媽媽一眼:“媽媽,再給我倒一盞吧!”
李媽媽很喜歡元京,就又給元京倒了一盞。她有著豐沛的母愛,單是給了慧雅還有餘,還打算再分給元京一些。
元京又是一飲而盡。
李媽媽這才有些擔心,忙道:“元小哥,這酒因為摻了薄荷酒,吃著香甜清涼,可是後勁很大,你別喝了,多吃些菜餚或者月餅吧!月餅是我家大姑娘親手做的,特別不錯,你嚐嚐!”
元京眯著眼睛乖巧地笑了笑,聽話地拿起一個月餅吃了,發現是自己喜歡的鹹蛋黃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