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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腿匆匆走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泠泠的,似乎帶著玉碎的餘韻。
白吉光立在臺階下發了半天愣,這時忽然打了個哆嗦清醒了過來,他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很隨意地向趙青拱了拱手:“夜已深了,愚兄也要去睡了,賢弟也早早休息吧!”
趙青點了點頭,鳳眼中含著一絲微笑:“白大哥早早休息吧!”
白吉光見趙青態度甚好,顯見是沒有怪自己把毛二爺帶過來,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退了幾步,轉身離開了。
給他打傘的親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慌忙舉著傘跟了上去。
趙青心事已了,這一覺睡得極為香甜,一直到了巳時還沒有醒。
丁小四去縣衙大堂應卯了,外堂裡此時只有丁小五在用清水沖洗地面。
地面其實昨夜已經沖洗過了,可是丁小五怕一向有些潔癖的趙青犯惡心,因此一遍一遍地衝洗著。
他正在忙碌,忽然聽到屏風後傳來一聲驚叫,聲音壓抑低沉,不是自家二公子是誰?
丁小五忙放下手中的銅盆衝了進去:“大人,怎麼了?”
趙青穿著雪白的中衣坐在床上,烏黑的長髮披散了下來,俊臉微紅,鳳眼中帶著一絲迷茫,正怔怔地發著呆,白綾底子寶藍緞面的薄被凌亂地堆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做了噩夢驚醒的模樣。
聽到丁小五的聲音,他才如夢方醒,滿面通紅喝道:“出去!”
丁小五嚇了一跳,忙退了出去。
臥室裡又靜了下來,惟有放在角落裡小几上的西洋金自鳴鐘“咔咔咔咔”走動著,襯得四周靜寂得很。
趙青覺得貼身衣物內不太舒服,難受得很,心裡有些噁心,可是想到方才那旖旎難描之夢,想到夢中慧雅的柔媚,一股酥麻的感覺便從脊椎升起,瞬間擴散到全身……
他伸出雙手捂住了臉,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不正常,居然在夢中那樣對待慧雅……
第二日慧雅起來,雨早已停了,一輪紅日噴薄而出,趕走了所有的陰霾、狂風和寒雨,給人世間帶來無限的溫暖和光明。
因為心裡有事,慧雅很早就起來了,索性先去小廚房尋了李媽媽,要了熱水在小廚房隔壁的水房洗了個澡。
李媽媽一邊用木桶給慧雅提熱水,一邊絮絮道:“你身體還沒大好,不要用那些不好克化的東西,惠明昨日已經把你的藥取回來了,我已經燉上了,到時候燉得爛爛的,放上冰糖,你好好吃兩碗!”
慧雅想起馬醫官開的“佐以冰糖”的紅豆薏米湯,心中暗笑,道:“媽媽,謝謝你,我一定要吃三大碗!”
這天早飯慧雅果真吃了三碗紅豆薏米湯。
李媽媽在一旁瞧慧雅吃了第二碗,又要第三碗,便憂心得很,不停地問:“慧雅,飽了麼?不要撐著了!”
慧雅笑眯眯:“我不是正在長身體麼!”
李媽媽也笑了。慧雅如今正是長身體和發育的時候,如抽條的小柳樹一般,好像幾日不見,就要長高一些似的。
那嚇人的毛二爺如黃鶴一般,一去縣衙便不再復返,朱儁和王氏等了半日,不見毛二爺回來,漸漸都放下心來。
雨一停,廊下種的幾株月季花便開了,嫩黃、雪白、粉紅和大紅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散發著宜人的清香,王氏便讓人搬了張紫檀木折枝梅花貴妃塌正對著月季花放在廊下,把上面鋪設得柔軟舒適,讓朱儁趴在上面,自己抱了貴哥陪朱儁坐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正說話間,四娘馬甜甜來了。
馬甜甜身材嬌小,因此頗愛穿高底繡鞋。
今日為了見朱儁,她打扮得格外用心,頭上堆滿珠翠,臉上濃濃地妝飾了,顯得粉面朱唇,身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