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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面就下好了,李媽媽盛了面讓慧雅給趙青送去。
慧雅用托盤端著面沿著遊廊剛走過去,便看到穆遠洋、江守備、顧凌雲等人披了油布雨披正從陸續正房出來,立在正房門前的廊下戴上斗笠,一起冒雨離開了。
她猜到穆遠洋等人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便等這些人都離開了,這才端著面進了正房。
服侍趙青吃完麵,慧雅見離喂他喝藥還有一段時間,便問趙青:“要不要先睡一會兒?”
趙青心中有事,哪裡睡得著?
他臉色雖然依舊有些蒼白,可是鳳眼卻亮晶晶的,分外的神采奕奕:“慧雅,你給我講故事吧?”
慧雅:“……這樣太幼稚了吧?”
趙青含笑看著她,等著她給自己講故事。
慧雅想了一會兒方道:“我尋本書給你讀故事吧!”
她拿著那盞琉璃屏畫燈在書架上尋了半日,終於找到了一本話本,便踮著腳尖拿了下來。
慧雅坐在床邊翻看了一會兒,覺得這些故事都沒什麼意思,見有一回目的名字是“錢玉芝剪斷薄情郎”,她以為是怨女剪斷對薄情郎的痴心,便對著燈唸了起來。
趙青覺得慧雅的聲音低低的,稚嫩中帶著一絲沙啞,很是好聽,便認真地聽著。
聽了一陣子,趙青覺得不對了,不由看向慧雅。
慧雅其實也覺得不對了,也正看著他。
見趙青臉色似乎有些不對,慧雅挑了挑濃秀的柳葉眉,有心嚇趙青一下,故意繼續念道:“……見劉懷遠脫了衣服還要糾纏,錢玉芝大怒,順手拿起針線簸籮裡的剪刀,對準劉懷遠那個物件就剪了下去……”
這下子趙青不只覺得腰間的傷口疼了,他那裡似乎也有些疼得慌,他怔怔地看著慧雅,半日方道:“慧雅,你放心,兩個月之內,我定會上門提親……”
慧雅:“……”趙青,我真的只是覺得好玩,我並不是想要逼婚……
夜黑如墨,雨一直下。
毛宇震戴著黑色油布兜帽,披著黑色油布雨披,冒雨一馬當先往運河碼頭疾馳而去。
他的親隨們騎著馬緊隨其後。二爺已經許諾了,做完今夜這票生意,大家分了銀子回東京快活去。
想到趙青留在河邊樹叢中的鮮血,毛宇震心中平靜之極,唯一的遺憾是不曾真的殺死趙青。
他算了算時間,距離卯時還有一刻鐘時間,糧棧的夥計們應該用陳糧換完運送軍糧的船隊裡的新糧了,他此時趕過去,正好讓人押送新糧回獨山鎮的倉庫,讓田大戶負責售賣。
眼看著運河河堤隱隱在望了,毛宇震忽然覺得心裡一動,他當即勒住了馬韁繩,在馬的嘶鳴聲中厲聲喝道:“調轉馬頭,快!”
隨從們皆是一愣,在馬匹此起彼伏的嘶鳴聲中,他們紛紛調轉馬頭,打馬追在毛宇震馬後往東京方向而去。
天亮之後,穆遠洋讓江守備搜尋全永平縣,而他則急匆匆來向趙青報告訊息:“阿青,除了毛宇震和他的那幾個親隨,他的其餘黨羽,比如獨山鎮的田子進田大戶、押運軍糧的軍需官晁正成等人全部落網!”
趙青蹙眉道:“毛宇震跑了?”
穆遠洋也有些煩惱,悻悻道:“毛宇震這廝實在是太狡猾了,簡直是一點痕跡都沒留,他的黨羽們一口認定他姓玉,名叫玉瑱,人稱玉二爺,根本不知道毛二爺是誰!”
趙青默然片刻方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毛宇震繼續作惡,我們早晚會捉住他的。”
穆遠洋過了半日方道:“穆遠池……”承平帝膝下只有公主,而按血緣關係算的話,穆遠池雖然血緣又遠了一些,卻也是陛下的皇侄,同樣具有皇位繼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