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送過來,趙泰下意識抓了一張,忽然叫道:「這紙上還有字兒!」他看了兩眼,忽然又叫道:「這些的乃是……」他聲音低了下去,看著皇帝道,「這寫的乃是子脩哥哥。」
劉協接過那紙錢來,卻見上面寫著兩行蚊蠅小字,卻見乃是,「宦官之後曹昂仗勢欺人,侵人族產逼死良民」。
他便下馬,分開人群,問那本地瞧熱鬧的閒漢,給他兩枚五銖錢,問道:「這是誰家白事,這好大的場面。」
那幾個閒漢正聊天,立時紛紛開口。
「貴人想是出外遠遊回來的?這幾個月長安城裡熱鬧著呢。」
「都說是朝中有個叫曹昂的,乃是個壞官,瞧上了城中這些富戶的資產,要叫人家交出來呢。」
「照我說來,官員盤剝是常有的事兒,可是這曹大人也太狠了。瞧著,這不把薛家那六十多歲的族長給逼死了麼?」
「我看死得好。那薛家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這事兒且沒完呢。薛家那來頭可大著呢!跟尚書臺的大人都沾著親的。」
「嗬,這就是你沒見識。那姓曹的敢下狠手,又豈是一般人?那可是天子近臣!」
「誰知道呢?這皇帝不是說出城了麼?興許就趁著皇帝在外頭,薛家走走門路,就把那姓曹的辦了。等皇帝回來,人已死了,也沒有辦法。」
「皇帝沒走吧?你從哪兒聽說皇帝出城了?」
「我也忘了在哪裡聽了一耳朵……」
劉協至此便聽得七八分明白,當下也沒興致扮做什麼商人,等著那薛家送殯隊伍過去了,立時便叫伏德持節,亮出身份,打馬便沖送葬的隊伍。
那薛家的主事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睜著一雙狗眼,伸手來攔,叫道:「哪裡冒出來的賤民!衝撞了我家的好時辰,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劉協一聲冷笑,□□良駒衝到那人眼前。
高頭大馬衝到眼前的震撼力是驚人的,彷彿下一瞬間就要將人踩碎一般。
那人慌忙滾到一旁,狼狽不堪。
劉協率領眾人,煙塵呼嘯般入了長安城。
城門內外裡外跪了五六層,眾人都還在震撼之中,許久回不過神來。
那薛家家主的名貴棺木落了地兒,急得他家主事的人來回打轉,沒在算好的時辰送到去下葬,這可……這可……不利子孫吶!!!
守城的衛兵終於回過神來,礙於收了這家的銀子,只得道:「別擔心下葬時辰的事兒了——剛才過去的那可是皇帝!」
「皇帝?」薛家人驚怔半響才明白過來,身子一軟,就往棺木上滑倒了。
劉協帶著怒氣與風塵,一路趕回未央宮。
卻見往日肅穆沉靜的未央宮,此刻卻一片亂鬨鬨的,宮中的守兵與原本該在府衙的守兵互相對峙,竟有數百人之數。
正在劍拔弩張之時,忽然之間出巡數月的皇帝帶著三千兵馬趕了回來,兩方都驚住了。
宮中守軍首領見了劉協,落淚道:「陛下,您可算回來了!廷尉大人要捉拿曹都尉下獄!」
劉協一面接著外袍,一面抽了那首領腰間佩劍,冷笑道:「廷尉大人?朕看石黃此人是活膩了!」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迎出來,廷尉石黃忙見禮道:「陛下。」
「石黃,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朕宮中拿人!」劉協怒道:「這是什麼地方?也容你手下的人放肆!」
石黃伏地道:「臣不知陛下歸來。今自知死罪,不敢申辯。只是國有法度,臣既在其位,便要謀其政。騎都尉曹昂逼死良民薛平一事,臣不得不審。」
劉協冷笑盯著他,知他句句都是朝廷法度,正琢磨要怎麼治他,卻見偏殿中兩個府衙的兵壓著束起雙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