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呂國江難得清醒和強勢了一回,攔著不讓他們去,攔了一個晚上加一個早上,還是沒有把人給攔住。
只好跟著來了。
「是中了張彩票。」呂梁知道這一件事情瞞不住,點點頭。他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中彩票這樣的大事從他口中說出來輕飄飄的。
「那麼多錢,你也不想著孝敬孝敬爸媽?」呂杉開始拿孝道來壓呂梁了。怎麼才算孝順呢?非得把自己抽自己的血給父母喝,才能算孝順嗎?
「養老錢一個月250塊錢少嗎?」呂梁掏了掏耳朵,一副沒有聽清楚呂杉說什麼樣子。
250真的不少了,特別是這個錢還不包括老人看病吃藥的錢,而且這個金額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半年加五十,只會越來越多。呂梁真的不是什麼不厚道的人,他就算一個月給50塊錢,也沒有人能說他什麼,畢竟雙親又不是喪失勞動能力。
「如果你只拿著教師那麼點工資,這些錢就不算少了,但你有十幾萬呀,呂梁!你自己有這個錢能吃香的喝辣的,每個月給爸媽250,你是打發誰呢。」呂杉說的義憤填膺,好似如果他有這十幾萬,他都會拿給爸媽花一樣。
「所以呢,我該把這十幾萬拿一半給爸媽,或者是全部給爸媽,然後爸媽再全部把錢給你,這樣我就算孝順了是吧。」呂梁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個冷笑。讓他原本剛毅俊朗的臉看上去有點陰森。看著怪嚇人的。
「你說的是什麼話?」呂杉瞪著呂梁,語氣倒沒有剛剛那麼強硬。
「難道不是嗎?我給爸媽買的補品,多少是進了他們的嘴裡,月靈給爸媽買的衣服,多少是穿到了大嫂爸媽的身上的呢?」呂梁突然把話一轉,轉到黃海英的身上。
黃海英對於這個狂起來能拿刀砍門的小叔子,其實心裡面還是有點不敢招惹的。
所以她今天就是來湊數的,沒有想多說話,結果呂梁突然把話轉到她身上,她少不得要爭辯兩句,「那是爸媽不合身我才拿回去的,爸媽也同意了的。」
「哦,是嗎?」呂梁毫無感情地反問道。
「呂梁,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爸媽是不是你爸媽,我是不是你兄弟?」呂杉被呂梁轉移話題的說法搞得有些氣急敗壞。
「是啊。不然我幹嘛明明知道他們要補貼你,還給養老錢呢。有個廢物哥哥有什麼辦法。」呂梁直接罵呂杉是廢物,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鄭桂英見小兒子那樣罵自己疼愛的大兒子,是忍不住了,衝上去打呂梁。「你怎麼和你哥哥說話的,你怎麼就養著你哥哥了?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呂梁也不反抗。就隨便她打,但鄭桂英這一頓打讓他聯想到了一段幾乎快被遺忘的記憶。
太遙遠了,他原本都快記不清楚細節了,卻在鄭桂英這一頓打中漸漸清晰起來。
那大概是他4歲的時候,呂杉比他大了6歲,當時10歲。他被從爺爺奶奶家接回來,奶奶家雖然也不缺吃喝,但都是比較普通平常的食物。畢竟老人家是從困難時期過來的,最節儉不過了,有錢也是攢著買米買糧食,不會去買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而當時的呂家,是雙職工的家庭,整個盛市就他們工作的這一家印刷廠,在這兒當工人,福利特別好,每個月都能夠領到不少的餅乾券還有糖果券。
家裡大廳的桌子上就擺著一個盒子,裡面裝著糖果。糖果盒子的顏色很顯眼,呂梁一下子就看到了,好奇心驅使他開啟糖果盒,從中間拿出了一顆糖果。
糖果紙透明綠色的,呂梁到現在還記得,他鬼使神差地拆開了一顆糖果,糖果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小時候的呂梁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忍不住拿了一顆塞到嘴裡面,簡直比奶奶在他哭的時候拿來哄他吃的紅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