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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六少他還好啊……」杜詩與摸著臉上的面膜,嘟噥道。
江念曦把她身上裹的被子扯了一半過去蓋住自己,「你不覺得他這個人看上去就很不靠譜嗎?」
杜詩與搖頭:「不覺得。」
「杜老闆你怎麼回事啊?你的火眼金睛瞎了?」江念曦踹了踹她的小腿,「俗話說得好,不娶何撩,他這是妥妥的海王行徑。」
「哎唷,原來你盼著他娶你呢?」杜詩與擠眉弄眼。
江念曦心底莫名的一慌,忙撇開腦袋望向一邊,「我才沒有,我是講道理。我……我又不喜歡他。」
「行唄,不喜歡,那我也跟你講講道理啊。」杜詩與道,「你江大小姐從前ko了那麼多相親物件,原因無一例外,都是你那子虛烏有的白月光。我如果要是六少,我還覺得你渣呢。結婚之後要把初戀的照片掛在主臥裡,那得是多變態多渣的人才幹得出來啊?這種情況下他黎劭廷要是還願意娶你,我當場改口叫他爸爸。」
「……」江念曦心臟裡總像是被鈍鈍的東西敲來敲去,不舒服,咬了咬下唇,道:「我管那麼多呢,我才不在乎。」
「對嘛,你都不在乎。」杜詩與聳了聳肩,「所以你倆半斤八兩,你別說他浪,他也別說你渣。」
「……」
「哎。」杜詩與用胳膊懟了她一下,「你真不打算告訴他實話?」
「當然不能告訴了。」江念曦睜大眼睛,「我走到今天容易嗎我?終於沒人敢跟我相親了。萬一……我是說萬一,黎劭廷轉頭告訴別人,我再找什麼理由把那些男的轟走?不孕不育?」
杜詩與嘴角一抽:「你能不能別老對自己這麼狠毒?」
江念曦字字鏗鏘:「無毒不丈夫。」
「……」杜詩與無語地白了她一眼,撕下面膜,「我去洗臉。」
江念曦卷著被窩翻了個身,「那我先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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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曦住在了杜詩與的公寓,距離黎氏的寫字樓近一點。
要是起床早,連車都不用開,晨跑五公里去公司,然後在辦公室的休息間洗澡換衣服。
第二天杜詩與還在咕咕噥噥的講夢話,江念曦就醒了,才六點。
她簡單洗漱,換了身運動衣便去晨跑。
女人過了二十五,要想長久地維持青春,運動和保養同樣重要。五公里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
小區門口有一排早餐店,各種包子麵條燒餅的香味混雜在一起誘惑著空蕩蕩的胃,江念曦屏氣忍下來,穿進空氣清新的小公園,瞬間被一陣植物的清香包圍起來。
小公園裡有早起打太極拳的老爺爺,遛狗的大媽,還有吊嗓子練功的。
人間四處充滿著蓬勃朝氣。
這是她以往住在別墅,坐著豪車去上班的路上,無論如何也見不到的景象。
不知不覺間,她對這個世界的想法開始變化了。不再是站在高處俯瞰眾生,她發現站得低一點,站在那些人身邊,看到的景色更精彩動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聽見那個男人對餐廳開門的迎賓員和服務員甚至街上掃地的阿姨說謝謝的時候,是看著他對攔路叫人掃碼的小姐姐和顏悅色的時候,對不小心撞到他的小孩說沒關係的時候,還是他耐心地把一隻迷路的小奶狗送回主人家,為此多走了兩公里路的時候?
腦海里掠過無數個瞬間,每一個場景都無法避免地出現那個人的身影。
江念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忽然被一股力道拽了拽,踉蹌著回過神來。
一抬眸,跌入那雙熟悉的桃花眼,前一秒還在腦袋裡打轉的人,居然就站在她面前,望著她的表情含著明顯的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