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州拎著酒瓶走到一棵香樟樹下,那裡停著一整排嶄新的共享單車:「要不要騎這個去江邊?你想吹風,會很舒服。」
林又心捏了捏酒瓶:「……我不會。」
餘安州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有人不會騎腳踏車。
然而緊接著,林又心卻認真地盯著面前的小黃車說:「不過想學。」她抬抬下巴,清亮的目光望向他:「能教我嗎?」
餘安州目光微微一動,忽而彎了彎唇,點頭。
林又心拿出手機,在他的指導下掃碼開鎖,剛想去扶車龍頭的時候,望著手裡的酒瓶,面色一僵:「這個……算不算酒駕?」
餘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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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
狂肆冷冽的江風吹得林又心很舒服,心中鬱結好像也只有這樣的溫度和速度才能消減絲毫。
背後正好是個燒烤攤,很便利,她喝完原先那瓶酒,又找老闆要了一瓶接一瓶。
餘安州一會兒看對面的江景,一會兒看她。但看她的時候很少,通常只是一個瞬間,就不知道想著什麼,倉促地挪開視線。
眼睛是亮的,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林又心喝啤酒從來不會醉,只是今天腦袋有點暈眩。
但比那天在天台上塞他卡片的時候好很多,至少眼前是清晰的,看見的男人也沒有重影。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唇像妖孽的唇,帥得不像話。
時隔很久才想起那天的烏龍,她自顧自想笑。酒意夾著一陣莫名其妙的情緒翻湧起來,不禁頭腦發熱,好像連舌頭和聲音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歪頭望著他,輕輕地喚了一聲:「哎。」
餘安州收回目光,垂眼看她:「嗯?」
林又心一隻手在耳後撐著腦袋,眸子裡泛著霧濛濛的光:「你沒有女朋友吧?」
第8章 恨不得變成他手裡的瓶子。……
餘安州愣了一瞬,酒瓶沒拿穩,瓶底清脆地磕在地上。
但很快,他波瀾不驚地扯了扯唇:「沒有。」
林又心用手指繞著頭髮,眼神看上去醺醺然:「那你想談戀愛嗎?」
她突然想起那天葉南霜的那番話。
如果非要找個男人調劑一下單調無趣的生活,他很不錯。
每天面對這樣的人間絕色,肯定會心情舒暢,延年益壽。
這個想法很庸俗,很赤裸裸,但她忍不住就這麼問了。
然而男人目光一凝,轉回去:「不想。」
低沉平靜的嗓音過後,是水泥地再次和酒瓶相撞,林又心感覺腦袋一嗡,彷彿天靈蓋一盆涼水澆下來,那一抹微醺頓時醒了。
剎那間也有種莫名的鬆懈。
她倉促地挪開眼,胳膊攏在膝蓋上,手掌托住下巴:「我開玩笑的。」
腳下是一片向下傾斜的沙灘,一直蔓延到江裡,不知道何年何月留下的一排石護欄斷斷續續地延伸到很遠。
每次漲潮,這排護欄都會被江水淹掉,但現在還沒到時候,它依舊裸露著,雖然殘破,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美感。
一對漂亮女孩倚在護欄邊說笑,舉止親暱。
林又心平時是喜歡獨處的人,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有個人說話,也很慶幸此刻身邊有這麼個人。她指了指那邊,笑著問:「你猜她倆是什麼關係?」
餘安州嘴角一抽,沒理她,似乎覺得很無聊。
林又心用酒瓶輕輕打了他一下:「領導問話,不回答扣你工資。」
男人無奈,半敷衍地開口:「不知道。」
林又心蹙眉:「不許不知道。」
餘安州抿了抿唇,說:「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