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頹然地望著府邸上空的落日餘暉,「什麼閒職啊?」
曲泰清捋了捋山羊鬍,「京城這一任大理寺卿是個文官,不善武,昨夜查案不幸負傷,今日抱恙,沒來上朝,聖上憐惜,就把你指給大理寺卿做他侍衛,護他周全了。我尋思著你能夠勝任,就替你答應下來了。」
曲昭迅速過了一遍曲泰清的話:大理寺,不善武,昨夜查案負傷。
這怎麼想,都妥妥的是宗仁啊!
第5章 地宮05 最近色心動的有些頻繁。……
「所以,大理寺卿是宗仁?」
曲泰清懊悔極了,「倒是我著急辦錯事了。我已經不問朝堂多年,就是個悠閒的老頭子,要不是為了給你謀差事,我也懶得進宮找陛下敘舊了。原先我只想著他是文官,怎麼著都欺負不到你,便應下了。如今可怎麼辦啊?」
曲昭坐石階上,彼時太陽已經落山,天邊夜幕垂垂,她忽然就說,「現在城門未關,我自己去找宗仁說清楚吧。畢竟兩家人鬧成那樣,宗仁一家為了躲我們,也都搬家了。這件事情,他家裡不同意可以推掉,但是我們這邊是自己討的職位,轉身就拂了陛下的意,終歸是不妥當的。」
曲昭說完,背起黑劍,就□□出了將軍府。
徒留曲泰清在後面罵她,「說了多少回,在自己家裡不要翻牆,屋簷的磚瓦要是蹬壞了,你娘又要罵我!」
曲昭撓了撓耳朵,拐出小巷走到街道,嘀咕道,「大俠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誰要天天進出正門啊,跟個守禮的書生似的,無趣。」
莫約一刻鐘後,曲昭趁著夜霧,翻過大理寺高聳威嚴的紅牆,她立在紅牆上,借著月光眯眼看了一下週遭的佈局,而後鎖定了正中燃著燭光的清風殿,她飛快的沿著牆走,而後勁腿蹬起,躍至清風殿的屋簷上。
曲昭用手移開青瀝的磚瓦,便有光順著縫兒跑出來,她探出眼睛去瞧,宗仁一襲白袍,墨發垂垂,用錦緞繫著,以免遮擋眼簾,他端坐在案幾後批審案宗。案几面上還擺了一副茶具,曲昭不懂茶,可她識木,茶具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造的。案幾邊還擺了一個燻爐,裡面不知放著什麼香,燻烤出的幾縷白煙,徐徐往上升,直到飄至曲昭鼻尖下方,她聞到一股醒腦的薄荷香。
曲昭不禁感慨,這書生是怎麼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的啊,要是有人敢在她軍營的帳篷裡搞文縐縐的書生愛好,她會差人把茶具和燻爐都扔出去。但是她估計不捨得把宗仁扔出去,誰叫書生男色了得,留著也賞心悅目啊!
曲昭見殿內並無旁人,便掀開磚瓦,喚了坐在案幾後的男人兩聲,「宗仁,宗仁!」
宗仁握住狼毫的手一頓,在白宣上染出一朵突兀的墨花,他顯然知道是曲昭來了,連忙把狼毫擱在筆山上,仰頭去瞧屋簷,眼眸有些亮,嘴角都翹起來了,「姐姐。」
曲昭露了大半張臉,黑漆的眼眸看著宗仁,「我就過來看看你,見你入夜還在辦公,後肩的傷應該沒有大礙,那就好。」
宗仁的睫毛顫了顫,燭光映著他的臉畔,給他的眸色渡上一層水霧,他搖了搖頭,「姐姐,我有礙,敷藥很痛。而且你回京並沒有找我,昨夜也沒有理我就帶著那個男的跑了。」
曲昭面上一紅,這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厚道,她撓了撓腦袋,解釋道,「我是想去看你,可是你家裡人不喜歡我,而且你和我呆在一起總是受傷,我怕自己真是你的煞星,你看,你時隔多年和我再遇,就直接中了一支竹箭!」
「藉口。」宗仁垂下眼簾,淡淡的收回目光,不再看曲昭,留給她一個墨發垂垂的背影,看起來孤獨又落寞。
曲昭又喊了他幾聲,結果宗仁都沒有理她,她沒忍住,索性飛到屋簷底下,緞靴急急的踏過清風殿正門,「好啊,宗仁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