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先是沉默不語,片刻後,他嘆了口氣,破罐子破摔般,幽幽地回答道,「兇手是我,我和父親起了爭執,我氣不過,就在夜裡騙他說有賊進了莊園,趁他提燈走進小柴房和院牆中間的夾縫裡,我心生歹念,就動手殺死了他。

你們抓我去坐牢吧,坐多少年我都能接受。」

宗仁指著屍體上的長鐵片,「這是你動的手?你告訴我,你可是從背後把長鐵片插進老李脖頸的?」

李軍鬢角緊張出汗,袖口下的手擰麻花似的攪在一起,他供認道,「是,一切正如大人所言,我就是用長鐵片從背後偷襲殺害的父親。」

宗仁一雙眼眸平靜的對上李軍有些六神無主的臉孔,「方向答反了。這條長鐵片是你的父親死後被兇手惡意從前往後貫穿扎進去的。

你是幫兇,而且看見了兇手殺害老李的行兇現場。」

曲昭倚在窗柩門框邊,一把黑劍立在地面磚石上,有些站沒站相,吊兒郎當,她沒給李軍面子,直接嗤笑出聲,「李軍,你一個要參加開春科舉的書生居然比我一介武夫還不懂周朝律法?你要跳出來認兇手,那你就是親生兒子弒父,從重處理,你還想去坐牢啊?坐牢沒有,斷頭臺倒是可以給你躺一會兒。

我看你這心思壓根就沒放在讀聖賢書上,真蠢。」

說話間,李軍面色煞得一白,腿股連帶著褲子都打起抖來。他顯然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曲昭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李軍,審問講究軟硬兼施,敲完一棒子後,也該給顆甜棗,於是她睥睨的看著李軍,又道,「你應該知道吧,沒殺人犯了什麼惡事,都罪不至死。再給你個機會,你倒是說說看,是誰殺死了老李?」

李軍渾身一軟跌坐在地磚上,明黃的尿液流淌而出,沾濕了他的書生衣袍,屋裡頓時瀰漫著一股尿騷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別問了,我給你們磕頭了,求求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吧」

李軍情緒激動,背脊彎下弓起就要給曲昭磕頭。

所幸士兵眼疾手快,攔住了李軍一左一右架在他的臂彎下強行扶起來。

之後李軍的雙目失神,宛如被點了啞穴,再也說不出任何的供詞,竟是有發瘋的前兆。

宗仁搖了搖頭,適時結束了對李軍的審問,命士兵帶李軍下去換套衣裳,而後押回大理寺羈押再定奪。

宗仁推開寢間木門,邊往莊園外走,邊同曲昭講自己的思路,「我們目前有的線索裡:血衣,血跡,裸屍,都已經偵查完畢,沒辦法提供更多的價值。

那就還剩:一個案件關聯人李軍,一張老李留下的地契。

以李軍接近癲狂的神智,我們難以直接透過審問李軍,問出兇手是誰,只能從分析李軍這個人入手。

按照李軍本人的陳述,他是來莊園裡學習,準備明年參加京城科舉的。科舉分縣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每一關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李軍也算個人才,弱冠之間就能上京城參加科舉的會試。老李帶他莊園幽僻之地專心讀書,而不是放他在鄉下自學,老李為此還專門向關家報備。說明他在老李眼中是有希望高中的。這不難看出,他是一個心智健全,甚至於相當聰明的人。

我們見到的李軍卻全然不是一個傑出有才的少年,他的脊椎弓著挺不直,雙目如死魚眼般無神,頹然又疲憊,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從他身上你感覺不到生機,像是一個虛無度日的無為之人。

李軍的改變,出現在他從鄉下來到莊園裡讀書的這段時間。他有了新的生活環境,自然也認識了新的人,包括兇手。他害怕兇手,以至於他明明貪生怕死,卻寧願頂替兇手接受死刑也不肯吐露出兇手的名字。

再說回老李將地契揣在衣衫裡一事,若他是有意為之,意在指出兇手,那麼與他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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