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她沒有回答,長達三分鐘的對視之後,才慢悠悠地開口:「你從來都是這樣,把感情當作兒戲?」
林又心輕輕地咬住唇,好像一直以來所堅持所尊崇的,在內心深處供仰著的價值觀,肉眼可見地被撼動。
男女之間的感情,在她看來本就是不能當真的兒戲,這種感情是註定不會長久的,越是當真,最後越被傷得體無完膚。每一個在失敗婚姻裡煎熬著的女人,都曾經對男人的愛深信不疑。
可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還是第一次,不忍心對一個男人殘忍。
餘安州定定地望著她,起身再轉身。
她以為他要走了,在被窩裡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
當看見旁邊的陪護床被支稜起來,驚得眼皮一跳:「你幹嘛?」
「昨晚沒睡好,補個覺。」他坐上去,意味深長地盯著她,勾了勾唇,「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怕我對你做什麼?」
林又心猝不及防的被哽住。
很不習慣他這樣說話,有點懷念以前,這傢伙一棒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模樣。
「哎。」她垂眸看向那個閉眼躺著的男人,「今天工作日,你曠工啊?」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聲。
林又心無情地說:「你就算是來探病,我也不會幫你說好話的,聽說你們部門曠工扣五天工資……」
「我有更重要的事。」
清淡裡夾著繾綣的嗓音飄過來,好像一片葉子飄落在平靜的湖心,激起一圈圈波紋,朝四面八方散開。
她不自覺攥緊了指頭,咬住唇。
他單手枕在腦後,愜意地躺著,陪護床對他來說有些短,於是他一條腿稍稍傾斜出床外,另一條屈起來折成一個三角形,褲邊也被抻起了些,露出一截腳踝和白色的襪子。
無論從任何角度,擺出任何姿勢,這都是一副無可挑剔的完美軀體,讓人挪不開眼。
林又心強忍著不再看他,閉上眼睛,想著稍微眯一會兒,結果沒多久就睡著了。
醒的時候不知道是幾點,陪護床收起來了,他坐在床邊看美食雜誌,林又心遠遠地望見一片紅色,好像是龍蝦大餐。
肚子裡的饞蟲抵禦不住誘惑,突然叫了兩聲。
男人先是轉頭看了眼她的肚子,然後看向她,眼裡有著若有似無地戲謔:「餓了?」
林又心在被窩裡揉了揉肚子,雖然還有些隱隱的痛感,但飢餓的感覺更明顯。於是指著他手裡的雜誌說:「我想吃泰安樓的油燜大蝦。」
「醫生說了,你打這個藥不能吃海鮮,最近也不能吃辣。」餘安州淡淡地望著她,把雜誌往前翻了兩頁,「這個適合你。」
林又心看了一眼,嘴角一抽,肚子裡饞蟲也瞬間靜如止水。
餘安州在一家養生餐廳給她訂了一份豪華版山藥南瓜粥。
精挑細選的高階食材,連大米都來自昔日貢品種植地,但再怎麼高階再怎麼貢品,也是山藥和南瓜。
嘗不出小龍蝦的味兒。
忍著喝了一半寡淡的粥,林又心實在喝不下去了,耷拉著眼抬頭看他:「你回去上班吧。」
餘安州:「為什麼?」
林又心:「讓小金過來照顧我。」
餘安州正色道:「金秘書要幫你處理投資簽約的事。」
林又心扯了扯唇:「那就叫胡海明過來。」
餘安州默默地盯了她幾秒鐘,問:「不想要我照顧你?」
林又心點頭。
男人目光灼灼,嗓音低沉:「為什麼?」
林又心:「你太囂張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管我。」
「那你要快點習慣。」餘安州把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