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還有各種各樣受傷的人類和野獸被陸陸續續放出,野獸的嘶吼聲和人類求救聲響成一片,像是一首輓歌。
軍人和醫生們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個個都面色凝重。
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獸魂計劃是多麼的殘忍,用玻璃將這些生物和外界徹底隔開,被迫成為一個任人宰割的試驗品。
慘無人道,手段毒辣。
實驗室裡陷入沉默,大家開始井然有序的處理工作。
凌君寒拉著段無心的手腕,抬步向樓上走到頂層,推開頂樓辦公室的大門。
寬敞的辦公室裡有一張深黑色的長沙發,上面鋪著兩張純白色的毛毯,白得有些刺眼。
段無心快步走過去,蹲在地上捲起毛毯在鼻尖上嗅了嗅,眼眶瞬間泛紅。
他看著皮毛頸部那一圈金黃色的花紋,抖著手說:“這是……這是我爸媽的皮毛。”
“操,該死的李英毅。”凌君寒冷著臉罵了聲髒話,感覺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暴躁。
他站在原地,捏著拳頭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把蹲在地上的段無心抱在懷裡,拍著後背安慰,“心心,我們把他們和我父親安葬在一起,好不好?等李英毅行刑,我們就可以報仇了。”
段無心眨了眨眼,淚水止不住的從眼尾滑落,他倔強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把眼淚忍回去。
嘴裡喃喃自語:“他怎麼可以這樣?死了都不放過他們……把皮從身上剝下來,多疼啊。”
凌君寒無法用言語安慰,此時此刻說任何話都是在往心口上戳刀子。
他要是早知道這裡有那兩隻白虎的皮毛,絕不會帶段無心來這裡。
“心心,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他彎腰吻掉滑落的眼淚,把人抱在懷裡。
段無心哭得很安靜,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大吼大叫,只是微微抽噎著,無聲的流淚。
他只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悲傷將自己完全包裹,五臟六腑都攪碎在一起,生疼。
雪地裡那兩槍像是穿過了時間,直直地擊打在心上,把心臟徹底擊穿。
他靠在凌君寒懷裡,手指揪著他的衣領,低聲說:“再抱緊一點,我好冷。”
好像此時此刻,又重新回到了那場漫天飛雪裡,什麼都看不清。
如果這是一場夢就好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們還像小時候一樣,打鬧奔跑。
只是,手上細軟的絨毛觸感是真實的。
現實在不斷的提醒他,這就是殘忍的真相。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淚水流盡,才擦了擦臉讓自己恢復平靜。
他後知後覺應了一聲凌君寒之前的話,“好,我們去西塵陵園,現在就去。”
凌君寒低頭親了親有些哭腫的眼皮,柔聲問:“可以走嗎?要不要我抱你?”
段無心搖頭,揉了揉發麻的小腿,彎腰把那兩張毛毯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蹭了蹭。
凌君寒開啟聯絡儀,命令道:“實驗室的所有材料也一併帶回軍營,我們先走。”
他攬著搖搖晃晃的段無心,感覺此刻像是變成了一樽玻璃,一碰就碎。
凌君寒不敢妄自揣測他此刻的想法,只能把掌心的溫度貼合過去,讓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
兩人前往西塵陵園,鬱鬱蔥蔥的杉樹種了一大片,看上去有些清冷。
凌君寒叫來負責人,直接說明來意:“麻煩您挑一個好的位置,可以看見遠山的,我們今天要葬一個空墓。”
負責人趕緊叫人處理,動作很快就挑好了一個臨山的地方,四周空曠,旁邊有兩顆巨大的杉樹。
風一吹,樹梢就沙沙作響,和從前它們生活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