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見到古志與郭沛,兩人老多了,可是正在感慨,他們的女伴到了,年輕貌美,鶯聲嚦嚦,氣死人。」
「麗蓉,你說話益發粗俗。」
「為何斯文,像臭屁,臭屎,這些,根本全部存在,用起來十分痛快。」
我無可置評,年紀大了,我們漸漸放肆。
她坐下說:「我就喜歡講一屁股坐下。」
我笑,「對,不用尊臀用什麼坐。」
「你家的絲酒人見人愛,車見車載。」
「謝謝。」我由衷高興。
「蝕本生意反而大獲全勝,朱咪,你走運了,經過那許多,也該論到你涼快了。」
這時有人按鈴,我高聲問:「是汪翊嗎?」
有人送花來,卻是汗美集團的名片,來人說:「汪先生說朱小姐喜歡牡丹花,所以命我送來。」
我喜歡牡丹花?不不,我不喜歡牡丹花,我喜歡雪白芬芳的姜蘭。
麗蓉說:「沒想到汪翊也在學心思。」
我招待麗蓉吃點心,張羅許多甜品。
她問:「你的心可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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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白天還好,晚上做夢,時時看到過去的人與過去的事,隨時都不愉快,就算見到外婆影子,也十分惆悵。
「時間太多,」麗蓉說:「時裝店,傢俱店,還有美容院、首飾鋪、甜品小食,彷彿都是姨太太的生意。」
「胡說,大太太做什麼?」
「正室做洋酒生意。」她討我歡喜。
我說:「正室什麼也不做,陪著子女到歐美讀書。」
「對對對,我怎麼沒想到。」
我們兩人大笑起來。
麗蓉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一個人。」
「誰?明星歌星也是人,別打擾別人工作。」
「去到你便曉得。」
我與她特地乘車到銀行區一間女裝名店總部,麗蓉在鞋子櫃旁邊坐下,拉一拉我,示意我往左看。
只見櫃檯後有兩個穿制服的店員正在結算。
我莫名其妙,「誰?」
「看仔細一點,一老一少,看老的那個。」
我比較留神,那中年女子分明是店長,她向失望顧客解釋,某款式手袋需要輪侯。
麗蓉嗤一聲,「放屁,買手袋如輪米?我才不要。」
我按住她的手,給我依稀認出來了。
這難道是——長面孔,棕黃面板,高挑身段,中年了,可是打扮得十分得體,頭髮挽腦後,結一個小小黑色蝴蝶,身上制服筆挺。
「認出沒有?」麗蓉追問。
我躊躇,這樣熟悉,這是什麼人?
麗蓉揭曉:「這是曹姥姥,曹安老太,曾經一度是你與我的上司,把我倆炮製得哭笑不得,她嫁到國外,不知怎地,又回來了,現在此賣手袋。」
我發默,稍候說:「做售貨員也是正當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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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希望在五十大壽還站在店面伺候人客吧。」
「生活要緊。」我喃喃說。
這時店員過來問我們看中什麼,麗蓉一指,「每個顏色一雙,七號。」
我輕輕說:「看夠了,走吧。」
麗蓉問:「你不上前與她招呼?」
我搖頭,「走吧。」
她點點頭,「我明白了,這叫不值一哂,你根本不放心上,你早已忘記。」
我沒有忘記,我只是不願意記得,一切皆因曹安給我的一張照片而起,飲水思源。
我垂頭拉著麗蓉從側門離去。
麗蓉說:「老太是前車之鑑,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