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這種地方來,這次純觀光,輕鬆一下。
沒想到在門口就遇見熟人,有人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是殷紅,記得嗎?」
我看著她,不,不認得了,名字與面孔有點不符,今天艷麗得多。
她接著說:「曉鈴,紅牛今晚女客免費,跟我進去。」
原來,她認錯了人,她不知道我是朱咪,我樂得輕鬆。
我唯唯諾諾跟在她身後。
她叫了一杯混合酒給我,叮囑我:「不要讓酒杯離開你視線,小心有人下藥。」
我連忙說是是是。
場內頂光一照,我發覺許多女客都染了紅髮,份外耀目,吸引異性,許久沒有出來走,發覺情況比我想像中的更壞,那麼多年輕女子,那麼寂寞,簡直泛濫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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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酒保搭訕:「可以把各種暢銷葡萄酒都斟一小杯給我嘗嘗嗎。」
酒保看我一眼,「這位小姐你是外行,此處不賣葡萄酒,我們有備三數種,可是人客喝啤酒或是混合酒。」
「原來如此。」
年輕酒保濃眉大眼,眼睛像是會笑,左頰有一深深可愛酒渦,活該做這個行業。
他胸前別著名牌,他叫祖。
他斟出兩杯白葡萄酒放在我面前,「試一試哪隻好。」
我拿起左邊杯子喝了一口,「很香很甜很可口。」
「漱漱口,吐在冰桶裡,再嘗另外一杯。」
我照他指示做,又喝另一杯,「很香很甜很可口。」
他像是不置信,轉過身去斟酒,給我第三隻杯子。
我又喝一口,猶疑地答:「很香很甜很可口。」
他驚異的笑,「天啊,你完全分不出誰優誰劣?你真好福氣,你是味覺白痴,你毋須苦苦追求芳酒。」
我生氣,「對對對,我不配坐在你面前。」
「不不,你是最可愛誠實的人,百分之九十酒客根本分不出酒味,只懂背熟幾隻名牌,可是他們才不會承認嘗不出好歹。」
這個祖酒保有點意思。
「這三隻酒叫什麼?」
他揭曉,「第一隻是超級市場廉價白酒,南斯拉夫出品,三十元一公升,」他指給我看,「你瞧,酒用那種果汁紙盒裝著。」
「可是味道不差。」
「這一隻是加州納帕谷白葡萄酒,賣相更加難看,用塑膠袋裝,加一隻水喉頭,方便酒保。」
我驚訝,我真的一點也嘗不出。
「至於第三隻,每瓶一千二百元中價義大利契安蒂,光看瓶子就知道考究,可是你懵然不覺。」
我微笑,「是,我是一個有福氣的人,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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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頹然答:「可憐的我些微分別都一清二楚。」
「那做人還有什麼味道。」
「就是,我戒了酒。」
「可是開了瓶還得喝光,來,我買下它,我請客。」
「不,我請你,請問你的名字。」第十八章「我叫妹妹。」
他露出酒窩,「你像煞一個妹妹,聽我說,等我打烊,我們去吃雲吞麵。」
我搖搖頭,「我明天再來,我也請你試酒。」
「下午四時,我在次恭候。」
這間酒館叫紅牛,我記住了。
我轉身到辦館買了幾瓶酒,從極貴到極便宜都有,開啟其中一瓶蘇維濃,自斟自飲,喝至酩酊,我的評語仍是「很香很甜很可口」。
不過,第二天醒來,不致頭暈噁心,便是好酒。
第二天我帶了兩瓶絲路酒到紅牛酒館。
酒保祖在等我。
「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