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想,不出聲。
「有話與我說也一樣。」
有人推門進來,「她不願講,你逼她開口,這叫教唆。」
我學著會計主任的口吻:「我想起來,我要找一份檔案。」我側身走出會計室。
主任正在茶水間做咖啡,見我出來,對我會心微笑。
我有點尷尬,嘀咕說:「竟把我當作磨心。」
主任開頭不出聲,終於忍不住,指著地板說:「這茶水間地磚一半紅一半黃,何故?因為古郭兩先生爭得不可分辨,只得一人一半,他們倆就是如此好勝,雖是合夥人,但無事不爭。」
我一怔,這話分明是說給我聽的:你且慢得意,他倆連地磚都爭得半死。
但是主任隨即說:「對不起,我說多了。」她欠欠身離去。
我看著地板,這是一個好機會,一閃即逝,我要把握。
我走回會計室,那副門匙還在桌子上,我收起收下,然後到郭沛辦公室。
郭沛看見我,「你有話不妨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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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公司付我房屋津貼。」
他想一想,按鈕找人事部,「請問朱小姐可領房屋津貼否?」
答案是:「朱小姐已升組長,可獲這個數目津貼。」
郭沛隨即說:「是月起請按照規矩付款。」
我連忙說一句謝謝。
「這件事,你不必對古志說起。」
我點點頭,我從未打算同古某講這件事。
「你可要調到我一組來?」他站起朝我走近。
他倆爭的,當然不止是地磚顏色。
我答:「週末我通常有空,可以出一分力。」
我輕輕退出,趁午飯時候,找地址去看宿舍。
不出外婆所料,不過是大廈住宅中一個單位,簡單裝修與幾件必須傢俱,毫無設計品味可言,從客廳窗戶看出,可見到一線天空,其餘都是密密麻麻其他大廈的窗戶。
我掩上們離去,從小徑走下鬧市,卻有意外驚喜,原來一路都是花店,清香撲鼻,路牌上寫著擺花街。
回到公司,各人忙著低頭工作,真像螞蟻一般營役,人類生命如此短暫,卻又如此艱苦,真正無奈。
鄰座樸仁義最擅長書寫雙關,曖昧,同音或同義,猥瑣意y廣告術語,卻不知多受客戶歡迎,相由心生,女同事都離得他遠遠。
他忽然揚聲問我:「朱咪,這是一支電蚊香廣告,『搔癢性』好,還是『性瘙癢』?」
我回答:「性騷擾。」
大家都笑,樸仁義這才噤聲。
發了薪水交到外婆手中,還是高興的。
麗蓉打電話給我:「我有兩個朋友路經本市訂不到酒店你可有辦法?」
「你找對了人,每人每天一百五,私人住宅,地方清潔高雅,私人廚房衛生間。」
「唷,我得抽佣金,是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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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中間人。」
麗蓉大笑,「我找人來同你取鑰匙。」
我這樣自己,這樣做對嗎,在功利社會中,不損人利己,是天經地義做法。
我的不義之財,全部交給外婆。
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果然,古志對我說:「搬家沒有,也不請我去小坐。」
我據實答:「我把公寓分租給朋友增加收入。」
古志詫異,「你等錢用?」
我笑得彎腰,「我還呼吸吃飯呢。&ot;
&ot;公司雖然沒有訂明不準分租,可是地方狹小,你怎樣夠住?」
我輕輕回答:「我試過一家五口用一個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