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裙子姑娘雖說替夏淳上過藥,一夜過去,傷藥這會兒也沒什麼藥效了。藍裙子姑娘仔細地看了看夏淳的臉,壓低了嗓音請夏淳先出去,她好幫她再換一次藥。
夏淳進來這會兒還沒瞧過周卿玉,他的傷顯然是被仔細處理過的。後背上細小的傷口也塗了藥,用繃帶包紮得很好。胳膊是傷口也塗了藥,換了十分好的紗布。除了滲了一點點血,一夜過去,傷口沒有化膿。
雖然高熱沒有退下去,但周卿玉的臉色已經好轉了太多。
救命之恩沒什麼好辯駁的,夏淳十分感激:“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你心善人美,善解人意,大大的好。”如果沒有這姑娘將他們帶回來,說不定他們睡過去,一個不小心就被豺狼虎豹給叼了。夏淳于是拍拍胸口,信誓旦旦道:“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公子醒了,一定會報答你的。”
藍裙子抿嘴笑起來,溫和地點點頭:“奴家名喚阿花,姑娘叫奴家阿花便好。”
夏淳立即就叫了聲阿花。
然後特別自來熟地就道:“對了阿花,剛才院外有一個女人在找阿花大夫呢。我不清楚狀況便沒有應聲。她方才沒有尋到人,說是以後再來找便走了。”說著,夏淳的肚子忽然發出一聲響亮的長鳴,毫不遮掩的飢餓:“那什麼,阿花大夫你家中還有什麼果腹的食物不?我已經好久沒吃過東西了,肚子好餓……”
阿花噎了噎,看她的眼神頓時有些一言難盡的味道。
阿花大夫看著夏淳,“……罷了,你隨我來。”/公/眾/號/小/甜/寵/文/
這是山裡人家,家家戶戶都是山裡淘食,其實沒太多種類的吃食。阿花去後廚轉了一圈,能拿出來的不過是兩三個芋頭,一碗清粥,和一碟泡好的醬菜。想著周卿玉還沒吃藥,阿花交代了一聲周卿玉的情況比較危險,她需得再去煎一碗藥。
落下這一句,她轉身便走了。
夏淳點頭表示她自去便可,目光扭頭就盯在這些吃食上。雖說沒有肉,但有的吃就很不錯了,沒有嫌棄的道理。夏淳就這一碗清粥,一口氣塞了四個芋頭。
吃飽了,才彷彿重新活過來。
沒一會兒,阿花又抱著個小盅從後頭進來:“姑娘,你臉上這藥需得換了。門前有一口井,你且快去洗了臉上的,奴家才好替你上新藥。”
她不說夏淳還沒想起來,一翹腿就爬起來。
山裡人都是懂些草藥的,阿花給夏淳用的藥,是直接拿那藥材碾碎了塗。畢竟不是聖藥,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此時綠慘慘的搭配著夏淳一身襤褸,別樣的滲人。
井水涼爽,夏淳趁著洗藥,順便洗了把臉。
頂著一張乾淨的臉去找阿花,阿花再看夏淳,就震驚了。顯然窩在這山溝溝裡小半輩子,阿花還沒見過夏淳這麼直白的美貌。顯然即便昧著良心,她也說不出這樣的一張臉,與屋裡那清雋不染凡塵的一張臉是兄妹。
阿花一手端著缽一手捏著搗藥杵,嘴翕了翕,讚了一句:“姑娘好相貌。”
夏淳嘿嘿一笑,也讚揚她:“你也好相貌。”
阿花不說話了,低著頭專心搗藥。
替夏淳換好了藥,阿花便去了後屋替周卿玉煎藥。夏淳見屋裡屋外都沒人,揹著手就院前院後地轉悠。都轉了一圈,夏淳無聊地在後屋牆角數螞蟻。
看這螞蟻勤勞的程度,這兩天估計是走不開的,這是要下大雨。
夏淳拍拍手扔了草根就又回了屋裡去,盯著周卿玉。
這會兒周卿玉似乎又發起了高熱,呼吸聲兒聽著很沉。夏淳這麼粗枝大葉的人都聽出來他正遭受這煎熬,心裡不由生出了幾分憂心。這沒有抗生素的古代,高燒都只能靠硬熬。觸手這麼一摸周卿玉的額頭,燙得都能燙死幾窩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