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這群人腦子裡想的東西太多,只要不想那麼多,我們節目也不會這麼難拍了。」
「那主持人的臺詞怎麼準備?」
「讓她在那個人去領食物和藥品的時候去拍,放心吧,那個傻妞只關心她的妝容,才不關心這種事呢。」
法梔子看到那些錄影後,一個人愣了半天。
……
「後來,那群人讓我在他母親去世以後,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屋子裡,只剩下女人抽菸的聲音。
「他說幸好有免費的食物和藥品能夠讓他在貧民窟裡活下來。」
「沒人能看到他說這話時有些發紅的眼角。」
「這句話被重點剪輯了出來,放到了節目的開頭。」
「有不少生活在城市裡的人看了以後破口大罵,說他們的稅金都用來養這群沒用的寄生蟲了。」
「政府也理所應當的縮減了貧民窟的補貼開支。」
「那是我這輩子最艱難的一次主持。」
「其實很多東西都是可以被篡改的,而且想要做到這種事很容易。」
「那個貧民窟的人很高興自己上了電視,而他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在電視裡是個什麼樣子。」
「因為他身無分文,連去蹭電視看的機會都沒有。」
楊彩虹給法梔子抓了把瓜子道,「所以,這就是你後面孤身一人來到貧民窟的原因嗎?」
「是的,因為我有罪。」法梔子笑了起來。
「他們玩弄輿論這一手很厲害。」
「直到今天,依舊有不少人認為,貧民窟裡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傢伙。」
「我當年只是管中窺豹,但是儘管如此,我就已經知道他們是玩這一套的老手了。」
屋子裡一片寂靜,楊彩虹也沉默了。
法梔子漫不經心的把菸頭扔進了菸灰缸裡。
就在她伸了個懶腰準備去睡覺的時候,她突然聽見身後的楊彩虹說道,「所以,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淨瞎說,他那種人是那麼好找的嗎?」法梔子說道。
「而且,鬼知道他這麼多年去哪了,地皮翻三遍了,都找不到。」
「對,我知道,就算他身手高超,一旦他露面,面對的可是整個高層的追捕,到時候就算是神仙也難逃。」
「可是……如果有一個人能夠救下這個貧民窟。」
「那就只有這個人了,對吧?」
楊彩虹認真的看著法梔子問道。
法梔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楊彩虹,眼睛被頭髮遮擋住,看不見裡面的神情。
然而,過了一會,她直接一腳飛起踹在了楊彩虹的屁股上,「小鬼頭不要裝深沉啊,看得我好惱火。」
楊彩虹一邊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屁股,一邊被法梔子劈頭蓋臉扔過來的檔案糊了一臉。
「給我在明天早上之前把這個檔案都處理完,你是首都大學的高材生吧?連處理個檔案都不會嗎?」
「我是首都大學的,但我不是騾子啊,哪能一宿處理這麼多東西。」楊彩虹隨手翻了檔案堆裡最上面的那一張。
「無面?他又出現在第二區幹什麼?」
法梔子懶洋洋地看了眼那個檔案,一臉漫不經心的道,「無面啊……那個人品差的出奇的將軍啊,他來貧民窟做什麼?」
「這種出了名難搞的傢伙,派幾個人盯著他點兒,省的他鬧出什麼事情。」
她說完後,也沒怎麼對這件事太過關注,畢竟在法梔子看來,比這更重要的事要多的去了。
在楊彩虹走了以後,法梔子一個人撫摸著桌子上幾本有些破舊的筆記本,忍不住一個人自言自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