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盯著不為所動的本體,厲聲質問:“呵~光會玩弄人心有什麼用?還遊刃有餘遊走花叢?呵~枉費你這般容貌,近水樓臺都不知道抓住時機!”
此話一出,一旁悠然自若的白景心陡然渾身一僵,倏地就抬起頭來。
“沒出息地守了這麼多年,竟然還讓人捷足先得?!”心魔嗤笑地繼續說,眼神惡意又恨鐵不成鋼,下了定論:“蠢貨!”
白景心袖子裡的手一抖,瞪著心魔的血色狹長眸子紅的滴血,滿眼的兇戾。這東西不愧是他的心魔,一字一句全都是白景心所全心痛恨又不能忍受的。
簡直針針見血,直踩痛處!
撥開他的傷痕,簡直可恨!白景心的優雅與淡然全然不見,抿著嫣紅的唇,一臉的慘白。
他盯著因為說出了心裡痛恨之處同樣滿臉戾氣的心魔,嘴唇抿了抿不願爭辯。
——他只想一劍砍死這東西!
紅到眼裡只剩遍佈的紅絲,白景心厲聲暴吼道:“閉嘴!!”
本體的怒火,心魔根本不為所動。它像是看不見白景心氣的顫抖的樣子,既帶著暢意又隱隱痛恨地直言道:“既然你做不好,那就讓我來!”
心魔因花緋所生,畢生所求的只不過花緋的垂憐。事實上,它比之白景心,更不能容忍花緋身邊出現任何人!一絲一毫一點一滴都計較,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
“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不恨嗎?想想以前,偌大的雪靈界就我們與花緋兩個,再沒有旁人,我們相攜著一起追逐大道永恆……一千年一萬年我們都在一起,一起遊歷人間,一起嬉笑怒罵……多好啊……”心魔開始蠱惑,專往白景心心裡盤旋過無數次的念頭上做文章。
它腳步悠悠地離開了白景心身邊,慢慢走出與他隔開了兩步距離的地方。遙遙地盯著破碎的本體,心魔語帶暢想地說:“我們本可以繼續相伴下去,一直到永遠……”
說到心底追逐,心魔的聲音越發黯啞。可出口的話依舊不留情面,這句句戳心地引導著一遇到花緋就容易掉線的男人。
它對情緒不太穩定的白景心說:“你拉不下臉去歪纏,我可以啊……你不敢戳破兩人之間的窗戶紙,怕花緋會因此疏遠你……這些你交予我之後都不必在意了,我不怕啊……你說好不好?”
說著,它又緩緩踱步回到了本體身邊,壓低嗓音貼在白景心耳邊說:“只要將魂力全交給我,我就可以立即就去找花緋了。然後呢,殺了她身邊的那個螻蟻,花緋至此不在將目光落向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事務上!等想到了好的辦法,就帶著她回去我們的雪靈界……”
心魔靠得越發的近,幾乎貼著白景心的耳邊在說:“……怎麼樣?”
這些話如巨雷在白景心的耳邊炸響,幾乎震碎了他的堅持。因為,這就是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地方。白景心一直垂在身側的手,越握越緊了。
玄色的長袍上方,微微露出的修長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他幾乎倉惶地低下頭,來掩飾住自己躁動的心與倉惶顫慄的瞳孔。
“閉嘴……”白景心當然知道心魔在迷惑他,絕對不能受到蠱惑。修行上萬年,每一個關卡都要問心,他不會這點道理都不懂。
可是,其他什麼都不會挑動他……
廣袖裡顫抖的手指微微蜷縮了起來,白景心脖子上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這是花緋啊……
“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白景心低著頭,流水一般的銀色長髮因他低下頭從兩鬢漏了下來,氤氤氳氳的,將他的神色藏在了陰影裡:“那個人類,不過是花緋漫長而無聊的歲月裡,小小一味調劑。時間久了,花緋就會膩的。所以,她最終,依舊是我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不得不說,白景心的心裡受了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