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和英語書之間,臨走前還特意說了一聲。
吳丹不知道聽見沒有,敷衍地點點頭。
鍾梔回來的時候,周沢塞著耳機趴在桌子上睡覺。他兩條長腿橫在板凳的前橫槓上,長胳膊曲成直角搭在桌上。身體像貓一樣塞住了入口。陽光照著他半張臉,他眼睫在臉上落下纖長的影子。鍾梔從後面前面都找不到縫隙,有些著急。
他的手機扔在桌子上,螢幕上一個訊息接一個訊息地冒。震個不停。
上課鈴又響了,周沢還是一副睡到死的樣子。她急了,伸手拍了拍他胳膊。很小聲的叫他:“周沢,醒醒,上課了,讓我進去。”
周沢眼瞼動了動,沒睜。
“周沢……”
鍾梔怕他沒聽到,彎下腰:“別睡了周沢,我要進去。上課了。”
周沢的眉頭皺了兩下,又恢復平整。
鍾梔怕一會兒老師來了還沒進去,著急之下扯下他一邊耳機大聲說,“周沢,我要進去。”
她說這句話剛好安靜,全班的目光都看過來。趴著的周沢這才勾起嘴角,慢吞吞地爬起來,眯著眼睛揉耳朵:“聽到了聽到了,別對著我耳朵說話,耳朵癢癢。”
回頭看了眼鍾梔,又說:“急什麼?又不是不讓你進來。”
周沢說話的腔調很特殊,尾音不自覺地上飄,漫不經心又好似有點寵溺的語調讓後排的人都看過來。萬眾矚目,如芒在背。
周沢慢悠悠地讓位,鍾梔才也似的爬進了座位。
直到授課老師走進來喊上課,跳動的心臟才恢復平靜。
“嘖,”周沢手枕著胳膊,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正盯著她,“你剛才對著我耳朵吵什麼?別趁機佔我便宜啊。”
鍾梔:“……你堵住入口了。”
周沢還想說話,鍾梔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嘖,”周沢撇了撇嘴,咕噥了一句,“書呆子。”
鍾梔的耳朵又熱了。
這節課是楊麗雲老師的課,物理課。她上課對課堂紀律要求很高,不允許一點說小話。學生們不學習可以睡覺,但不準吵鬧。
楊老師下午有事。下課鈴一響,她交代班長管好班級紀律,夾著教案就匆匆走了。
她一走,班裡的刺頭兒就叫起來。周沢的手機從下課鈴響開始瘋狂的震動。震了一會兒停三秒,然後又繼續震動。
搞得做題的鐘梔眼睛都瞥過來,周沢才皺著眉頭拿起來。
按滅了來電,他盯著手機螢幕看了一會兒,然後兩手插兜地離開了教室。
鍾梔看著他走遠,目光又回到黑板上。黑板上楊老師的板書,是一道典型的高考題。上面寫了一種解法,鍾梔覺得還可以更簡單,於是嘗試用第二種方法算著上面的題目。她一邊抄一邊還在回顧課上的內容,前排忽然吵鬧起來。
學習委員吳丹出去一趟,忽然回來把桌子上的書往地上一推,趴在課桌上就哭了。
同學們都圍上去安慰,七嘴八舌的問她怎麼了。吳丹只顧哭,不說話。她的同桌葉琴雲回頭隱晦地看了看鐘梔在的位置,含含糊糊地說:“丹丹的錢丟了。”
“啊?丟錢了?”一個大嗓門的男生直接喊出來,“多少錢啊?什麼時候丟的啊?”
這一喊,全班都安靜下來。
葉琴雲有點尷尬,側著身體也不知道在看誰。說:“就班費啊。咱們班不是沒人交了三百塊班費嗎?剛才丹丹準備叫幾個男生去門口小賣部拿礦泉水,發現錢沒了。”
高三一班三十六個學生,一萬零八百。
不說很多吧,至少對高三一班大部分同學來說也就半個月的零花錢。但吳丹不一樣。吳丹雖然在南五中就讀,但家庭條件也很差。她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