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嬤嬤沒曾想到這個緣由,臉色微變。
侍劍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願多說其他,只把事情經過交代給姜嬤嬤:“大公子送爺的簫叫人動了,李嬤嬤說只有夏姑娘一人動過。”嘆了口氣,他道,“瞧這情形,夏姑娘怕是承認了。”
此話一出,姜嬤嬤是閉嘴了。
兩人對面站著,一片沉寂。
半晌,姜嬤嬤道:“你說,爺是個什麼意思?”
這般走了也沒個交代,這是要就此冷著夏姑娘了?
侍劍哪知什麼意思啊,他就沒猜準過他主子的心思:“您且等等吧,等爺平了怒氣,他會有交代的。”
姜嬤嬤心情有些沉重,他們爺身邊好不容易有了個不錯的姑娘,卻叫大公子的簫給惹了嫌隙。
這都什麼事兒啊!
“罷了,也只有這樣了。”
侍劍見她不糾纏,忙腳下生風,一溜煙小跑著去追周斯年。
主屋內,夏暁抱著裝滿了銀兩的小盒子發呆。
愣了半晌,她將銀子倒出來數了數。除去給夏花的二十五兩,打發夏花身邊監視那丫頭的十兩,加上昨日才領的當月月例,一共有一百九十兩。除此以外,還有一根通體無暇的白玉簪,以及綠蕊的身契。
夏暁估摸著,即便周斯年不給她銀錢,這些也該夠她一家子嚼用很久了。就是大約湊不夠錢把花兒贖回來。
心情十分沉重,夏暁又拿起那兩節斷簫忍不住納悶,怎麼就這麼容易斷了?
姜嬤嬤端著吃食進來看她,也嘆氣。
夏暁這姑娘多好啊,相貌好,脾性好,身子骨瞧著給爺生十個八個都不是問題。這下子鬧上了,她們上哪兒再去找個差不多的?
“夏姑娘,早膳未用,您怕是餓了吧?”
夏暁正想得出神,連姜嬤嬤站在她身後也沒發覺。
這下子,倒是叫姜嬤嬤看清了她手中拿的東西,有點鬧心:“姑娘您也是運道不好,您說您怎麼旁的不碰,就碰壞了大公子的東西……”
“……不過您也別喪氣。”姜嬤嬤將吃食放到矮榻上,端到夏暁跟前,勸她,“爺約莫正在氣頭上,等過些時日他平息了,您再好好與他說。日久見人心,爺總有一天會轉寰回來……”
夏暁沒心思跟她談這個,只問:“嬤嬤,爺跟你交代了沒?”
姜嬤嬤一愣,不解:“嗯?交代什麼?”
夏暁拿起牙箸夾了個水晶蒸餃塞嘴裡,嚼兩下方想起自個兒還未洗漱。罷了,吃都吃了也管不了乾淨不乾淨。
吞下去後,又立馬夾了個塞嘴裡:“沒,就問問。”
姜嬤嬤看她還有心情吃,便以為事兒怕是沒他們想得那般重,心中好歹鬆了口氣。
方才守在門口,她就沒聽見屋裡兩人大聲過,覺得事有轉機便忍不住又要勸:“姑娘您也莫慌,爺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這些日子,您且好好想想。等爺哪日再過來,您只管放低了姿態哄一鬨……”
姜嬤嬤說得急切,夏暁突然打斷,“嬤嬤,綠蕊呢?”
“一早起來沒見她,她去哪兒了?”
夏暁不提,姜嬤嬤還不曾注意。這一早的,還真沒那丫頭的身影:“怕是被事兒絆住了吧?姑娘找她有事兒?”
見她終於不勸了,夏暁才指了自己臉道:“綠蕊不在,沒人給我送水梳洗。嬤嬤若是不忙,不若幫我叫點水來?”
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還穿著褻衣。
姜嬤嬤定睛這麼一打量,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瞧把她慌得昏了頭,這都沒注意到。不過這夏姑娘也太不講究了,頂著這般模樣還吃得有滋有味。
她忙起了身,有些好笑的模樣:“那老奴這就去提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