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夏暁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周斯年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夏暁有事求他。世子爺輕哼,看在她今日格外乖巧的份上,只要不過了分,他都能應。
夏暁眼睛閃了閃,癟了嘴說冤枉,她哪有那麼勢利。
然後,轉身小跑進內室,取了兩個護身符過來。
護身符黃黃黑黑的,白日裡看著醜,燭光下看著更醜。夏暁猛一拿出來,自己都嫌棄沒眼看。
她臉上悻悻的,卻還是遞到周斯年跟前給他看了:“爺,我求了兩個護身符,保平安的。爺你喜歡哪個?”
周斯年眼角一抽,沒說話。
長這麼大,他只佩戴過玉。像這般做工粗糙的東西,還真沒上過他身。但對著夏暁亮得出奇的眸子,世子爺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兩個都看了看,他指了其中折的稍微整潔些的。
夏暁小白牙一齜,立即把那個遞給他。
打量著不太雅觀的東西,世子爺面上有些為難。可轉頭一想好歹是夏暁頭一回送他東西,不接下又好似不太好。
頓了頓,伸出兩更修長的手指,捻起護身符的穗穗,周斯年蹙著眉頭,實在想不出他要怎麼戴。
“那爺你要那個的話,我就戴這個。”周斯年緩緩抬起眼簾,夏暁將他挑剩下的那個醜東西掛在脖子上,笑嘻嘻的,“我們兩,一人一個。”
周斯年一愣,低頭看了護身符神情莫名有點溫柔。
夏暁趁機抓起他的那個,捻開了上頭串著的紅繩,將那個護身符掛在了周斯年修長的脖子上。世子爺渾身一僵,心突然跳了下。
黃黃黑黑的東西搭在纖塵無暇的衣料,很顯眼,著實與清雅的男人不符。但掛都掛了,世子爺也沒再摘下來。
夏暁垂眸睨著他,濃密地眼睫抖了下,想把簫斷之事說與周斯年聽的念頭又起。
氣氛如此融洽,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周斯年不知他心中思量,被她盯得耳熱。淡淡抬起頭,衝著欲言又止的夏暁挑了挑眉。姿態頗為好整以暇。
一對上那雙瞳色極黑的狹長眸子,夏暁舔了舔唇角,到底沒把話說出來。
罷了,回京之後再說。
夜裡床榻上交纏,夏暁心虛便格外乖。世子爺禁了小半月,正是興致濃厚之時,難得一夜放縱鬧到天色將明。
……
船幫對私鹽的興趣,比周斯年預料的還要大。
他推了一把,很快火便燒得很多人心動了。
幽州私鹽這事兒,實則早有人想分一杯羹。一直維持了個只趙家人得意的平靜局面,不過是大船行之間相互掣肘著,不動時則眾人皆按兵不動罷了。可若其中有一個攪動局面,其他蠢蠢欲動的人自然耐不住要出手。
畢竟若不趕早,怕是連一口湯都合不上。
然而,世子爺就在等這一刻。
局面一亂,暴露的便越多。
果不其然,才十多天的功夫。幾個性急的便沒忍住出手,船行之間的平衡被打破。趙府藏著掖著的東西,楊家的小秘密,很快被知情的同行船幫抖出來。趙知府怒極,可旁的船幫可不吃他威脅。
孤軍奮戰誰都不會去,但螞蟻齊咬便沒人會退的。何況,他們這些大船行的勢力也沒弱到螞蟻那般小。
都是千年的狐狸,水一旦被攪渾,趁機摸魚的道理沒人不懂。
眼看著鹽湖之地被找出來,這還得了?!幾天下來,愁的頭髮都掉了一大把。趙知府見壓不住局面,便立即傳了信叫上頭人拿主意。
侍墨便是在等這個,等截獲了真的信件,私鹽這案子才抓到了線頭。
接下來的半個月,世子爺忙的腳不沾地,日日早出晚歸,夏暁時常都見不著他人影。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