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眼裡詫異一閃,心想這京城當真處處是權貴。
大人不在,宋英也沒特意下來,跟夏暁道了個別便命人駕車走了。
人走後,韓昭才施施然從馬上下來。
周斯年下手太重,韓昭招惹夏暁這次,硬是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床。
臉上的傷口養好消了,身上還好沒全乎。他此時風度翩翩地立在馬車邊看著夏暁淺笑,叫人看不出他有任何異樣。
夏暁想了想,就地給他見了禮。
“這孩子太能鬧騰,吵鬧了幾日不休。”韓昭平日裡總喜歡一身紫色錦袍,今日卻換了藏青繡金文的廣袖。半倚著車轍,顯得他氣度沉穩又矜貴,“別無他法,只能送來你這裡,又麻煩夏先生你照顧了……”
夏暁看了一眼他,心想,韓昭人到京城換風格了?
“無事。”低頭看了一眼大眼兒咕嚕嚕轉的韓羽,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夏暁問了一句,“他嗓子恢復的如何了?”
“已經差不多了,再吃七貼藥便可停了。”
韓昭邊回答邊抬腿向夏暁身邊走來,直至到她三步遠的地兒停住,不著痕跡地凝視著夏暁的臉龐,說:“袁院正的醫術了得,治得很順利。夏姑娘,這般,多謝你為犬子費心。”
夏暁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正經的道謝,有點意外。
眨了眨眼,連連擺手說不必。
韓昭輕輕一笑,“夏姑娘,欠你的人情,無論你何時討要都可以。”
低沉的嗓音說起話,難掩骨子裡的風流瀟灑之意。
夏暁撓了撓臉低下頭,暗道,風流貴公子果真處處撩人。
……
簡單地與韓昭寒暄了幾句,夏暁便要拉著韓羽進府去。
韓昭身高腿長地立在夏府的臺階之下,背部逆著光,高聲說道,申時他會來接人。聽夏暁應了‘可’,他彎了彎嘴角又是一聲輕笑。
夏暁回頭看了一眼,眉頭蹙了蹙。
總覺的韓昭有點奇怪……
鬧不准他是不是故意的,夏暁為了避免某人鬧彆扭,決定儘量避開。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韓昭才轉了身。
翻身上馬,打馬慢行。
然後,接下來幾日,韓昭總是會帶著韓羽出現在夏家。
他是男客,夏暁又是待嫁之身,兩人尋常是遇不上的。偶爾巧遇了夏暁人在前院,他也只能簡短地說上幾句。
夏老太不知曉他派過媒人上門,自然生不出不自在。見他為韓羽的事兒這般經心,心裡感嘆這韓公子可真真兒是個好父親。
這般一來二往的,夏家跟韓昭之間也熟識了起來,關係突飛猛進。
周斯年心知他跟夏暁的婚事既定,旁人插不上腳,但韓昭這舉動,還是膈應到他了。
一次兩次,他沒出聲兒,這三次四次之後,周斯年的眉眼裡又染上森然之色。韓昭這廝皮又癢了。他也不跟韓昭掰扯什麼話,進了韓家門便直接動了手。
韓昭早料到他要來,但論起雙方武力,即便他早做了準備也一樣打不過周斯年。
“你到底要如何?”周斯年可不信一個浪蕩子能有什麼真情意,就算有,他趁早粉碎了他的真心,“即便胡鬧也有個度!”
韓昭靠坐在椅子上,金冠散了落下來。他笑:“如斯美人,多看幾眼。”
眼見周斯年的假仙臉要裂,他又道:“韓羽那小子慫,出去吃了一場苦嚇壞了。”韓昭低垂著眼簾,濃密的眼睫下眸色複雜,“日日唸叨著夏先生,我做爹的,也念在他年紀還小,順他幾回意。”
周斯年幽沉的眸色裡厲色繾綣,說:“既如此,你為他尋個安神的道士不是更好?”
韓昭翹了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