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正好趕在了朝堂更替之時,京城百姓都沒能過上一個好年。
新帝特准元宵節大辦,元宵夜才樂呵過,準皇后母族張家又鬧出了一出笑話。
按常理,新皇繼位,明媒正娶的嫡妻明郡王妃張氏理應榮登鳳位。誰知新帝定下舊府女眷分位,青樓出身的寵妾夏氏貴為淑妃,偏唯獨漏了張氏。
且又下了一道很令人遐想聖旨,皇后之位待定,選秀。
張氏竟是連個妃位也沒撈著。
聖旨一下,一片譁然。
張家人自然氣不過,不敢到蕭衍的跟前鬧,張氏母親林氏連跑未央宮十多次,想盡方法鼓動女兒討公道。
張氏雖說心中有鬼,可一日未被揭穿她便僥倖蕭衍是不知情的。
也怪林氏太會拿捏張氏的軟肋,句句話都將將好戳到她的心坎上。一次兩次的,她還能堅定不去,幾次三番的,心就被鼓動了。
“母親說的是。”張氏越想越覺得有底氣,“本宮堂堂正妃,又育有一子,陛下這般未免太過有失公允!”
“可不是!”
林氏贊同:“娘娘您定要為自己也為小皇子打算。就算往日夫妻不睦,可這禮法陛下也該顧及吧?陛下漏著正經嫡妻,鳳位懸著是個什麼規矩?儘管去討要公道,張家就是娘娘您的後盾!”
送走林氏之後,張氏便盤算起跟蕭衍討要封賞一事。
左思右想,等蕭衍親自來未央宮再說,是肯定不可行的。
蕭衍那人她心裡有認知,心思詭譎,又對她十分厭惡。想等他來她宮裡,且還討要到封賞,指不定去做夢更容易些。所以只有出其不意去御書房鬧一場,叫朝臣們逼他給出一個說法。
不過這般想著,起初她還底氣很足,可等沐浴梳妝穿戴好之後,張氏又躑躅了起來。
若逼他不成,反惹了一身騷怎麼辦?
屋內反覆踱了幾圈,到底沒那個膽氣去。
好賴張氏沒被鼓昏頭,御書房里正為著鳳位之事吵成了一團。
心思各異之人為著各自的利益各執一言,爭執得面紅耳赤。從引經據典的文鬥誰也不服誰,漸漸演變成上手上腳踹打的武鬥,一群老爺們,臉紅脖子粗地折騰了兩個時辰還沒個定論。
長榮帝冷眼看著,往地上丟了一個茶杯才叫這群朝中大員閉了嘴。
……
皇帝不悅,誰也不敢再鬧。
長榮帝冷笑,擺了擺手就叫他們都退下。
蕭濯看了好一番熱鬧,只覺得十分好玩。一群老頭子為了名利,什麼醜惡嘴臉都露出來。他瞥了眼身旁與他一起熱鬧的周斯年,本以為會有些共鳴,誰知一轉頭,只有一張冒著冷氣的假仙臉。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些日子這傢伙都快冷成冰了!
“皇兄,那張氏你預備如何處置?”
張氏跟她那孩子有鬼的事兒,蕭濯跟周斯年都心知肚明,“那等不安分的婦人和父不詳的孽種,一杯毒酒灌下了事,虧你還好心還留了這麼久……”
那孩子可不是父不詳。
蕭濯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張氏那孩子從一出生便那般得廢帝的愛護,各種好藥好物時時賞賜,說跟他沒關係,是不可能的。說到底,這也是廢帝心思惡毒,故意私心羞辱人。
周斯年眼眸動了動,瞥了眼上首長榮帝,果然臉冷了下來。
蕭衍並不想談論此事。
此事於哪個男人來說,都是恥辱,更何況一國之君。蕭衍的心胸再寬廣,這事兒也是紮在心中的一根刺。關係到他男人的尊嚴,即便是親兄弟,這般被拿在嘴上說,他面上也掛不住。
“張氏如何處置,朕自有打算,你就別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