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年二十九歲。
他只記得自己一睜眼,便成了父母雙逝的半大少年。
慶幸之餘,只剩滿腹茫然。
磕磕碰碰了半年,才適應了偏離權勢中心的小鎮中生活。郭堯釋然愜意的同時,也有些啼笑皆非。畢竟做了半輩子的世家公子,從來十指不沾楊春水人日日為糊一張口而焦頭爛額,郭堯便再從容也是有些窘迫的。
好在無聊之際與心性單純的夏青山交好,遇到了良善的夏家人,之後還十分有幸娶回了賢惠嬌妻。
如此,他是心滿意足的。
有個舉人功名,帶著嬌妻孩子在小鎮教書養家,輕鬆過活也是愜意。若是可以,郭堯是不願踏足京城那糾葛之地的。
只不過夏春儼然一副嚴妻之態,日日敦促著他讀書做文章,郭堯好笑之餘也順了她的心意。左右他如今無家世幫襯,即便考取了功名,也不過下放到偏遠之地當個小官。日子怕是與如今差不離,但孩子的身份能高些也不錯。
夏春閉著眼睛眯了會兒,又睜開了眼。
“相公,你倒是跟我說說啊!”
愛操心是夏春從小到大改不掉的性子,勾著鍾敏學脖子,忍不住又問,“是不是做文章遇上不懂的地兒了?嗨呀,這京城咱也沒門路。若是能尋到名師給你跟青山指點指點,你定不會這般繃得緊了……”
鍾敏學叼了她的耳垂含著,低低地笑:“誰說我不懂了?”
夏春面紅地推開他,斥了句沒正行,翻過身又問:“那你整日繃那麼緊?往日在徽州你也沒這般認真苦學過,瞧著可不像被刺激了嘛!”
鍾敏學抱著她笑得痴醉,喜歡的不行。
可他總不好解釋說自己此次見到夏家人之後,有些不太好的預感。說了也解釋不清,這種嗅覺,旁人沒經過事兒是怎麼也不能體會的。頓了頓,他半真半假地提了句:“只是,覺得鈴鐺有些怪罷了。”
“鈴鐺?”
夏春愣了下,鍾敏學提起來,她便也想起了那靜靜跟在夏老漢身邊的姑娘。這麼細想,也覺得有些不同,“相公看她哪裡怪?”
“我哪有那個閒心看旁人啊!”鍾敏學輕咬了下夏春肩膀,懶懶道,“就是覺得她好似對么妹有些敵意。”
夏春一僵,差點坐起來:!!!
鍾敏學不理她,伸出長臂圈了人便拉下來躺下。然後被給她折騰的時間,只翻了身將人壓至身下:“莫急,不是什麼大事兒。一個小丫頭而已,你若是得了空,且主意看著莫叫她傷了么妹便是……”
……
天一亮,夏暁剛從夏父夏母的屋裡出來,便被夏春拉進了她屋。
夏暁還想著什麼事兒,沒成想,她姐是來提醒她鈴鐺的事兒。夏暁一聽她也知曉了這事兒,忍不住感慨她大姐如此敏銳。
於是便將方才跟夏父夏母說過的話,又給夏春重複了一遍。
夏春掩嘴驚呼:“快四個月了?!”
旁的夏春沒管,就光拎著‘懷孕快四個月’這句吃驚了。她圍著夏暁不住地打轉,暗道這也是奇了,記得自己懷歡歡時候又是吐又是躁的,折騰的鐘敏學夜裡不睡覺也要哄得她舒坦了。怎地她妹子懷孕不聲不響的?
這孩子也太會疼人了!
夏暁被她轉得眼暈,無奈點頭。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既然胎位坐穩了,再落胎便容易傷身子。而且這孩子在肚子裡就知道疼人,將來定是個孝順的,夏春也捨不得她么妹打掉,“爹孃怎麼說?”
夏家老父老母都通情達理之人,再沒有為了名聲叫閨女吃苦的。
夏暁嘆了口氣:“爹孃說生下來。但我打算,明日就搬出去。”
“那哪兒行!”
夏春當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