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似好些,卻也被盯得毛骨悚然。
蕭濯少年輕嘖了一聲,瞥了眼自斟自飲的蕭衍,開了口道:“……成日就看這些,真是膩歪啊。罷了,左右助興也助了,若是沒其它事兒,就都給我送回去吧!嘖嘖,真是無趣呢!”
他話一出口,落在五個姑娘身上不懷好意的目光便多了悻悻。
夏花等人卻嚇了一跳,齊齊跪下來。
其中鼓瑟的姑娘滿面驚慌,可又不甘心就這麼被送回去。抬頭看了隨口一句話就決定了她們命的少年,抖抖擻擻地問:“小公子可是看奴等不滿?緣何看都未曾細看,便輕易定了‘無趣’的名兒……”
夏花恍惚間猜到這少年好似幫了她們,暗暗拽了那姑娘的袖子,叫她別多嘴。
可那姑娘既已問出口,後頭的話攔都攔不住:“摘星樓姑娘的樂理舞技,是公認的精湛。奴等不敢辜負樓裡姐姐創下的名聲,日夜苦練,每一處每一節都力求最完滿,小公子您這般說也太……過分了。”
沒想到這姑娘膽子這般肥,其他姑娘都要嚇死了!
夏花驚得趕緊捂了她的嘴,拖著便要告退。
少年不高興了。他難得發一回善心,不成想這妓子還不識好歹?桃花眼彎了起來,燦爛的笑容叫人感覺不到笑意。
“哦?這麼自信吶……”
楓林裡,突然安靜下來。
少年懶懶的音拖長,他起身,慢慢踱步到姑娘們面前。眼神示意夏花放手後,拿了腳尖抵著那鼓瑟姑娘的下巴,緩緩抬起了她的臉,“嘖~小爺說你無趣便是無趣,你這妓子可真有意思,這是在跟小爺辯?”
此話一落,公子哥們嗤笑出聲。
金冠少年冷冷瞥了一圈,其他人立即收了聲。他轉頭將身處高位的氣勢放開,漸漸的,楓林的風都莫名逼仄了起來。
幾個姑娘臉一瞬間白了,後背迅速被冷汗浸溼。
頭一回給貴人宴客獻舞便遇上這事兒,姑娘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她們再不計較夏花搶先,反而暗暗慶幸夏花跪在了頭一個。於是除了鼓瑟的姑娘外,另三個全瑟縮在夏花身後,恨不得鑽到地下去。
鼓瑟的姑娘嚇得不輕,摳著夏花的手便要拽夏花來擋:“她的舞技是春先生打磨出來,飛天舞,整個京城除了春先生就她會。夏花!你快說句話!”
夏花的胳膊差點被她摳得流血!
猛一下扯開袖子,她謙卑地一個頭碰到地面:“小公子教訓的是,奴等確實技藝生疏,此次回樓,定好生琢磨。”
蕭濯眉頭輕挑,沒想到這兒還有個腦筋清楚的。
他笑了笑:“你不認為我在挑你們刺?”
近處面對少年,夏花才意識到貴人的可怕。如此,她了悟了自個兒莽撞攀高枝是有多異想天開。再不敢放肆,說話間,她連呼吸都放得輕了:“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奴技藝有所不及。”
那邊蕭衍不耐煩了,丟了杯盞打斷蕭濯:“跟個妓子較什麼真?都送走。”
話音剛落,蕭濯便斂了氣勢,抬起臉又笑嘻嘻的。
夏花見狀,心中陡然鬆了口氣。
一行人心驚肉跳地出了別苑,夏花上了馬車便腿軟倒了下去。
夏家小院這邊,夏暁還不知她家花兒急於求成,差點毀了自己。
此時的她,正要帶她家胖乎乎的大侄子出去買糕糕吃。
歡歡如今可喜歡給買糕糕吃的姨姨了,抱住夏暁的小腿就是親孃也哄不下去。
夏春無奈,揪了揪歡歡的小鼻子就嗔怪自家么妹慣孩子:“你且慣著他吧!早晚吃窮你!”
夏暁笑嘻嘻的,叫歡歡儘管吃就是。
轉頭叫上阿大阿二,帶著小胖糰子親親熱熱地上街去了